有年輕的公子呢,我們小娘子是姑娘,雖說至親骨肉不見外,但親兄妹尚且要避嫌,何況還是堂的。”
忙著四下打量的凝妝,這時忽然冒出了一句話,“要不這樣吧,三妹妹怕不方便,就搬到袁家住一陣子,乾脆把園子騰出來,也算你對祖母的孝敬。”
於是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住了,這話因過於不要臉,終於換來蘭小娘的嘲諷,“早這麼說,大家不都明白了嗎,橫豎就是要我們讓出園子,想把我們掃地出門。”
明妝立刻紅了眼眶,“祖母不是這個意思吧?”
易老夫人弄得十分尷尬,忙道:“自然不是,別聽你阿姐胡說。”
羅氏也怨怪凝妝,“你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看看,又惹得你妹妹哭了!”
凝妝卻不以為然,本來說的就是事實,她們旁敲側擊也不嫌麻煩,乾脆把話說破算了,一個孤女還怕她怎麼樣!
接下來明妝便不說話了,只管低著頭擦眼淚,易老夫人被晾在那裡不上不下,只好先來安撫明妝,說:“好孩子,你姐姐說話不經腦子,你全當她胡唚,別和她一般見識。我們是因老宅翻修才來這裡暫住,原是客,哪有客來了,讓主家搬出去的道理,這豈不是成了鳩佔鵲巢,親家老太太知道了也不高興。不過孩子,家業雖是你的,但你爹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他正值壯年就沒了,對我這母親也敬不得孝道了。你是他的骨肉,本該和祖母貼著心的,怎麼如今反倒遠著祖母……可是有誰在你面前調唆我們祖孫之情,讓你對祖母和各位長輩,生了嫌隙啊?”
所以倒打一耙,易家老夫人敢稱也好。”
明妝想了想道:“咱們兩家雖是一脈,但畢竟分府多年,各府有各府的規矩。老宅來的女使婆子,我們這裡不管,我們的女使婆子,也只聽原先的指派,千萬不能混作一團。再者,我們這邊不興什麼攆出去、打出去的做法,侍奉多年的女使嬤嬤們是這樣,我的妾母們更是這樣。爹爹和阿孃臨終時候託付我好生看顧她們,她們要在這易園頤養天年的,也算大半個主。不管是誰,再不要動輒言語欺辱她們,她們比我更不易,請祖母也憐惜她們。”
兩位小娘聽她這樣交代,鼻子不由發酸,有這小小的姑娘護著,她們在外人面前也能挺起腰桿子了。
易老夫人雖有些不稱意,但卻不好說什麼,只得頷首,“就依你。”
“再者,老宅這麼多的人,吃喝用度可怎麼辦,兩位伯母有安排嗎?”
結果羅氏和齊氏都不表態了,兩下里交換了下眼色,含糊地笑了笑,“這府裡只有一處廚房吧,用度難免混在一處……”
話沒說完,明妝就靦腆地看了她們一眼,“不瞞祖母和二位伯母,其實我們園子有些入不敷出,我一直沒和長輩們說罷了。像家裡用的米麵,已經賒欠了大半年,累加起來總有十幾貫了……我想廚房裡的用度,咱們便不分了吧,分得太過清楚,倒不像一家人了。”
那廂易老夫人和兩位伯母一臉震驚和為難,凝妝和琴妝的毛又豎了起來,“你事事分得清,這上頭怎麼不分了?敢情咱們住你的屋子,還要出賃金?”
明妝一副無辜的表情,“一家子互相幫襯不是應當的嗎,我幫你,你再幫幫我,這才叫骨肉至親。我如今遇見了難處,家裡人既然要搬來,怎麼連這點忙都不肯幫?”
凝妝問:“那你這園子裡到底有幾口人?”
明妝開始掰手指頭,“一等女使十人,二等女使二十人,僕婦婆子十來個,還有伺候花草的、護院趕車的……總有四五十口吧。”
琴妝怪叫起來,“你們三個,要這麼多人伺候?”
明妝說是啊,“園子大,要維護,沒人辦事,豈不是要荒蕪了?二位姐姐要是不樂意,繼續住在老宅就是了,不一定非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