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來。”
當然這話沒人接茬,凝妝只管嘀咕:“沒錢還養這麼多人,擺的什麼譜!”
然而長輩們卻心知肚明,這分明是明妝在刻意刁難。宜男橋老宅本就有五十來口人,再加上這裡五十口,一百張嘴,吃也能吃垮他們。可若是不管,倒又落了她們口實,說只管住下,不管孫女的死活,就算把屋子賃給外人,半年也不止十幾貫。
可惜易家老宅那兩位家主官職不高,進項也有限,靠著之前三郎在京時候的接濟買過幾個鋪面,如今俸祿加上吃瓦片,尚且能過日子,一下子又要承擔易園人的吃喝,委實有點困難。
易老夫人沉吟了下,對明妝道:“反正女使婆子都是僱的,能精減便精減些吧,園裡的活兒,還有咱們帶來的人幫著料理呢。”
明妝道:“那老宅修完,祖母回去了,我這裡豈不是短了人手嗎。”
多住一日就是一日的開銷,接下來就是拉鋸,易家那幫人支撐不住,才會早日溜之大吉。
易老夫人看看凝妝和琴妝,那兩個孩子正是說合親事的時候,若是能佔得郡公府,無論如何總可抬高些身價。
羅氏和齊氏望向易老夫人,只等她一句準話,兩個媳婦也存著算計,反正老太太手裡攢了不少私房,誥命的俸祿不算,還有孃家當初帶來的近郊兩處田莊。再說眼下的目標是先住進來,然後一點點鯨吞蠶食,等把這園子裡的人都料理乾淨,再把明妝這小丫頭三瓜兩棗嫁出去,何需半年,三兩個月就改天換日了。
“老太太……”齊氏眼巴巴地望著易老夫人。
易老夫人雖肉痛,但心想小不忍則亂大謀,終於還是點了頭,“般般既過得艱難,我這個做祖母的哪裡捨得孩子受苦。既這麼,咱們就吃在一處吧,廚房裡頭的活計兩邊幫襯著,也不說這府那府的話了。”
明妝頷首,暗歎了口氣,給他們設下些絆子,是她現下唯一能做的了。那日拜年,難怪老太太提了一嘴後院屋子塌了,原來早就挖了坑。千年的賊防不住,她的道行還是太淺,要緊時候不得不搬救兵,恐怕又要麻煩別人了。
易家老宅那些不要臉的人, 就以這種先斬後奏的強硬姿態擠進了易園。
園子雖大,但一下子要容納那許多人,還是有些困難。明妝將院子分派了一遍,把易老夫人安排進了松椿院, 餘下的人就圍繞松椿院而居。好在內院有東西之分, 中間有個跨院做隔斷,明妝一向住在東院, 西邊的園子勉強可以容納那些人, 但宜男橋巷的大多家僕, 還是不便全帶進園子裡來的。
“長輩們和兄嫂姐妹身邊留兩個貼身辦事的就成了, 下人太多,住不下不說,萬一粗手大腳損壞了園子,我可是要心疼的。”明妝說著,回頭赧然笑了笑, “我自小沒在祖母身邊, 祖母不大瞭解我的脾氣, 我這人心眼小得很, 這次答應老宅的人搬進園子,全是看著祖母的面子, 也請長輩們擔待我的壞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