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有膽量之人,文采也極好。”
孟月池竟然對這篇文章評價極高,顧淮琢心中不禁有了幾分酸澀,還沒等他說什麼,墨懷袖突然說:
“這陸寒城秋闈過後也要來廬陵遊學,孟科首對他這般讚譽,他想必也會驚喜。”
墨懷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也不知道是在酸陸寒城還是在酸孟月池。
她抬眼看向孟月池,只見孟月池又低下頭去繼續寫東西。
過了一個時辰,金烏西轉,有人已經寫完了文章去尋了另外的書來看,也有人已經覺得無聊打算早早離開。
孟月池坐在那兒,顧淮琢沒走,墨懷袖也沒走。
古蓮娘收拾了自己的紙筆,走到孟月池的身側,輕聲說:
“今日是孟科首生辰,祝孟科首為學之路如行雲流水,無間斷之時。”
孟月池抬頭,笑著說:“多謝!”
古蓮娘似乎有
() 些不好意思,卻又說:“中秋前的大考,在下必全力以赴,孟科首可別手軟。”
“你放心就是。”
古蓮娘走了,藏書閣的三樓越發安靜下來。
顧淮琢這才知道今日竟然是孟月池的生辰,不禁有些心癢,也想借此與她多說兩句話。
“孟科首,你家裡派了人來接你回去過生辰,已經跟夫子告假了。”
在藏書閣裡幫忙打掃來換餐費的同窗跑上來傳了話,又匆匆下去了。
孟月池收拾好東西,提著書箱走了。
看著她步履匆匆,墨懷袖看了一眼自己袖子裡藏的小盒子,臉色又臭了幾分。
顧淮琢暗恨自己舉棋不定,跟許奉安一起離開藏書閣的時候心情還是很差。
許奉安卻似乎興致頗高,興沖沖地對顧淮琢說:
“今日我定要讓鐵背大將所向披靡,湊一個雙喜臨門!”
“雙喜?”
顧淮琢看向自己多年的好友,笑著問:
“你還有什麼喜事?”
“嘿嘿。”許奉安笑得有些得意,“你可知道今日孟科首就十四歲了?”
顧淮琢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看向許奉安。
“你這是何意?”
“今日我娘已經去了孟家門上,跟孟家的柳夫人探口風了。”
去門上做什麼?探什麼口風?
顧淮琢瞬間就想明白了,卻只恨自己為什麼要明白。
“你、你看中了孟月池?”
許奉安轉回來拽著他:
“你聲音小些!別讓旁人知道,不然跟我搶怎麼辦?我頭上三個哥哥,恩蔭也輪不到我,讓我去科舉,我也坐不住,孟月池她雖然出身差了些,也不是壞事,她既然出身低,孩子自然跟我姓,等她考上了女官,那光耀的也是我許家的門楣呀。”
天上雲彩層層,日光遍灑,熱意燻人。
卻比不過顧淮琢一顆被反覆炙烤的心。
許奉安的家世比他家還好些,只是不像他從小就被家裡鞭策上進,他的母族從前也有女子做官的,在這件事上也容易鬆口……
“淮琢,你怎麼了?是不是中暑了?我看你這一天都不太對勁兒。”
顧淮琢勾了下唇角,悔意如刀,惱怒如火,幾乎要將他的一顆心給切成熟肉。
可他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我們小月池聰明又漂亮,十四歲就成了百家求娶的小娘子,你可高興?”
又是在書閣後面的樹下,薛重歲看著亭亭玉立的少女,臉上帶著笑。
“麻煩。”
孟月池只說了這兩個字。
臉上甚至沒有絲毫的羞澀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