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黑暗彷彿沒有盡頭,管道外,異獸造成的巨響時遠時近,那時,按照我當時混亂的頭腦,其實根本逃不出去。
醫院城的通風管道四通八達,出口極遠,即使異獸傷不到我,我也會活生生餓死在管道里。
然後,在胡蜂大軍穿過黑洞之門,殺回來,將
災難現場清理完後,他們會開始派搜救隊,全球搜
索。
高超的聲吶技術會把星球上所有同族士兵的屍體找到。包括我。想想看。受災兩次的胡蜂軍團,還能承受一個害死雄蟲閣下的罪名嗎?
在首都盟和保護法庭成立前,雄蟲保護法律的前身,是囚星法典。
囚星會派蟲過來稽查,往前溯源,會翻出我所有檔案。如果,我帶的學生還有活著的,他們會死。
如果,我的上級和總長還活著,他們會落罪削職,判天價罰款。
記得嗎?我的基因等級是b,1600年的雄蟲基因要更純。我在顛沛流離中長到足夠入伍的年齡,淨身高189,比一般亞雌都要高了。
我的血緣雌父和血緣雄父,基因極其優秀,我的基因等級是b,只是因為,我第一次悄悄測基因時,能接觸到的測試儀器是個老古董。
當搜救隊找到我的屍體,他們會收納,在停屍房為我整理儀容,擦洗身體。
暴露後,他們會抽我的血和荷爾蒙液去檢驗。然後,胡蜂軍團就完了。
這裡是我的第二個家,我不能讓這種結果出現。
嘿,嘿,看著我,放輕鬆,對,呼吸,呼吸。你瞧,我還坐在這,為你講述過去,我沒事。別哭,孩子。你再止不住眼淚,約書亞就要過來請你離開了。
就像上一次,我的後腰被鋼架砸斷,瀕臨死亡之際,約書亞出現了。
當時,我幾乎無法呼吸,通風管道里的空氣越來越少,異獸潮肯定是把別的管道踩踏,管道前後堵死,當時的我以為再也不出去了。
我將制服上彆著的銘牌摘下,順著傾斜的管道丟掉,我是一個醫生,身上總是帶著奇奇怪怪的化學試劑,恰巧,我的警惕從不缺席,因此,我的大褂和制服裡,藏著不少能夠毀屍滅跡的強效試劑。
我決定自…約書亞,出去,這是我的訪談,不要讓我警告第2遍。我決定自焚,毀掉身體,這是我當時為自己構想好的未來。
我具有性別特徵的屍體消失,對一切都好,對我還活著的老師、朋友、上司、學生、總長等許多在我蟲生裡佔據一定分量的存在都好。
在我得手前,幽閉的管道傳來巨大的破壞拆卸聲,我已經無力抬頭,分不清來的是異獸還是救援。
/≈gt;我顫抖地試圖開啟瓶口,凌亂而響亮的鐵皮撕裂聲由遠漸近,有誰狂爬到我身邊,重重打掉我手裡的試劑,將我從黑暗中拖出去。
當時的我,一開始不知道是誰。
這個蟲把我抱出去,脫下軍服蓋在我頭上,他的呼吸聲很響,胸口像破了洞,喘得厲害,呼吸聲裡有很重的哭腔。
我想到了西奧多,他是我唯一見過愛哭鼻子的軍雌。但西奧多沒有這種力量。
我閉著眼睛,軍服蓋在我身上,我仍處於黑暗中。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在管道里爬了整整兩天,出來不能馬上見光,眼球會承受不住。
獸潮在胡蜂基地星持續了四天,這個蟲把我救出來時,災難仍在持續。
在這柔軟的黑暗中,我聽到戰甲掀起的驚天炮火聲、聽到刺耳又連綿不絕的蜂鳴、聽到無數軍雌在狂喊暴怒、聽到海浪般永不停息的子彈巨浪。
柔軟的黑暗將一切隔離開,我嗅到一股熟悉而親切的香氣。
在我頻繁給自己做荷爾蒙手術前,我聞過我的荷爾蒙素,是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