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薄荷,味道很清新,用消毒水一噴,完全可以壓下去。
就算猝不及防被路過軍雌敏銳聞到,我也能馬上解釋,這是消毒噴劑,我要上手術檯了。我沒想到,這件軍服裡的香水味會是薄荷。
並非傳統的種植冰薄荷,我能聞得出來,這是調配過的薄荷,混調檸檬香,和我本蟲的荷爾蒙素像極了,我自己都被迷惑住。
當時的我,立刻驚到。
我的腦袋混亂,本就處於驚恐發作的狀態,這味道非但沒能安撫我,反而令我發狂。我猛烈掙扎起來,這個蟲差點沒能抱住我。但,很快,這個蟲開始說話。他緊緊摟著我,沒有掀開軍服,就這樣隔著一層,對我不停地保證。
別慌,別害怕,一切都好,你沒有被發現。
“我保證,我用一切保證,你是安全的,你仍然是安全的,一切都沒有暴露。”米蘭,我不會騙你,我永遠不會騙你,請你安靜,我們馬上過戰區,米蘭,求你了。
當時的我,是聽聲音才認出來是約書亞·華沙。他求了我很久,反覆地說,時不時發出安撫的噓聲,溫暖的擁抱和柔軟的黑暗令我緩和。
我沒辦法說話,整整兩天的機械性爬行和缺水令我變得
極其虛弱。
我只能發出微弱的呼吸聲、不成調的沙啞呢喃。
約書亞聽到我發出這樣的聲音,他的哭腔更重了。哭聲壓抑絕望,聽得我更加難受,頭痛欲裂。
我用盡力氣,在昏過去前,對他說:別哭了。其實,後面還有一句,你吵的我心煩。
我沒來得及說出,昏迷前,只聽約書亞發出一聲更響亮的抽泣。天哪,他怎麼哭起來比西奧多還恐怖。
再醒來後,我又在一間高階病房。真的是有點ptsd。因為,約書亞就坐在房間裡。
但,這次,約書亞見我醒來,馬上站起來,拿起一旁的軍服外套,他表情緊張又鎮靜,我隱約有
一個念頭,只要我輕輕皺眉,他立刻就會離開,絕不糾纏。我沒有皺眉,我觀察他。
他沒有來得及換衣服,軍服外套皺巴,白襯皺巴,還有髒痕指印。
我不是自戀,那手指印好像是我的。後來證明,的確是。約書亞·華沙每一次出現在我面前,都是一身光鮮亮麗。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狼狽髒髒的樣子。
銀髮還是銀的發光,只是全部跟拉下垂,不看不知道,原來,不吹髮型,他竟然是一頭軟髮質,觸鬚都藏不住。
這蟲真奇怪。
他站在那兒,高大強壯、四肢健在,我卻好像看到一個受了重傷的軍雌。自我入伍來,我接手輪轉過的傷病軍雌沒有十萬,少也有一萬左右。死亡、痛苦、恐懼等等情緒在我的病患常見,我熟悉這些特質和氣息。
只要我願意正眼看約書亞·華沙,我馬上就能分辨出來,他的氣質和整個蟲有多割裂怪異。
這是我第二次瀕死,第二次被他救下。我不能再忽視了。
我問他: “你為什麼能又一次準確找到我?”
我是故意的,我意識到,他非常在乎我,所以,我試探地輕柔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約書亞。
我利用他的不正常,我並不對誰都友善,我虛弱又溫柔地說: “別騙我,約書亞。”
這位高等種所有勉強維持的體面,頃刻間瓦解。
他腿一軟,差點當著我的面跪下來,但,顯然,他是一個很優秀的軍雌,雙膝落到一半,還能強
行控制住,往後一坐跌到沙發裡。
兩次提前預判的救援計劃,深思起來,顯然,會是一個巨大秘密。
往更嚴重的方向猜測,這種極其精準的預判執行,如果放到軍事行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