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迎下樓去。
奼兒姨聽到動靜也從房裡出來,笑著向柳姨說道:“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我早起還同他們說,有些日子沒見你了,怪想的。”
過了個年柳姨更加發福了,踩得地板咯咯吱吱一片聲響。
蘇好意扶著她坐下,特意讓她坐在那張最寬敞的大圈椅上。
柳姨喘了好幾口氣才說得出話來:“如今什麼風也吹不動我了,我是聽說八郎在家,特意過來看看。話說你怎麼又回來了?”
“多謝柳姨想著,”蘇好意笑著說:“其實該我過去瞧您的,也沒因為什麼,就是太后有些不適,將我師兄召了回來。”
她看上去神情無異,實則心裡卻空落落的,已經半個多月沒見司馬蘭臺了,並且一點兒訊息也沒有。
奼兒姨吩咐小丫頭端了新做的點心和茶水過來,請柳姨吃茶吃點心。
“他們伙房新做出來的樣式,你嚐嚐看可有哪裡不好。”奼兒姨特意把點心盤子往柳姨跟前推了推,若論吃,柳姨可真是行家。
“看著賣相倒真是不錯,”柳姨說著拈起一塊芙蓉花樣的點心來送進嘴裡,閉著眼睛嚼了嚼,說道:“栗子粉再減去一成吧,否則噎人。”
“可還要加糖嗎?有客人嫌不夠甜呢。”奼兒姨笑著問。
“依我看夠了,太甜膩得慌。若真有格外愛吃甜的,給他澆一勺桂花蜜就是了。”柳姨擺了擺手說。
“成了,就這麼著吧。”奼兒姨回頭向一邊的小丫頭說:“你跟三娘他們說一聲。”
小丫頭答應著去了,柳姨喝了一大口茶道:“我的姐姐,你花朝會也不出來,館裡也不添新人。我看著怎麼像有收山的意思呢?”
奼兒姨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說道:“可沒有的事,你知道我懶,八郎又不在家,凡事差不多得了。上了年紀,不愛張羅了。”
柳姨聽了嘆了口氣,說道:“你有福氣,八郎能養你的老,我們可比不得。將來還是要自己掙命,不知要多淒涼呢!”
奼兒姨安慰道:“哪不至於?想當初白媽媽不還是咱們幾個給她送的終嗎?你對你的那些人也不苛刻,擦亮了眼睛,選一個可靠的給你養老,也是一樣的。”
柳姨聽了苦笑,搖頭道:“我何嘗沒想過?當初也想著學你的樣子,打小養一個。可養了那麼兩三個,長大翅膀硬了,就都跟著漢子飛了。我現在也不想了,管他的,憑命去吧!想多了更是活不得了。”
蘇好意見柳姨的茶喝得差不多了,忙給她重新倒上一杯。
柳姨的胖手上帶著七八個戒指,個個鑲珠嵌寶,她端著茶杯不喝,傾身向前,向蘇好意母女道:“進來你們可聽到什麼風聲沒有?”
“什麼風聲?”蘇好意和奼兒姨都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柳姨小聲道:“皇上巡幸的事,沿途……”
說到這裡左右看看沒人才接著說:“鋪張得厲害。也不知是皇上還是他身邊的人狐假虎威,反正可是有人議論。”
無論楚腰館還是相思閣都是人多口雜之處,什麼訊息都能聽得到。
這些風言風語,奼兒姨他們當然也早聽說了,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奼兒姨道:“皇上年輕,知道什麼?依我看多半是手底下的人乾的。”
柳姨道:“我也說呢!聽他們說尋了許多好人家的姑娘陪伴在皇上身邊,也不知道是真假。”
奼兒姨忙搖手道:“這些可不能亂議。”
可是越是不能明面說的話,私底下就傳得越厲害。
蘇好意於朝廷的事上一竅不通,但也覺得不大可能,畢竟和皇上一同巡幸的還有許多老臣,不可能不勸諫。
柳姨清了清嗓子,又低聲道:“我還聽說皇上嫌馬車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