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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左耳後生著青色胎記的小宮女埋怨道:“這活兒本不該是咱們兩個的!從天不亮就忙到現在,大晌午的連個覺也睡不成。”
和她一起做活兒的小宮女是個老實的,一邊放下水桶一邊說:“阿春姐姐如今病著,娟兒姐姐又被分派了旁的事,這也是沒法子。”
“沒法子?哼!也就是你這個老實頭覺著沒法子。”胎記宮女撇嘴道:“阿春還罷了,病得七死八活,怕是得了女兒癆好不了了。娟兒可不一樣,人家是攀了高枝兒了,哪還做這些粗活呢?!”
老實宮女一邊擦地,一邊頭也不抬地說:“娟兒姐姐本就比咱們入宮早,辦事穩當嘴又嚴。”
言下之意,娟兒被提拔是理所應當的事。
胎記宮女冷笑道:“說你呆,你還真呆!娟兒是怎麼爬上去的?她是巴結上了如花姐姐。”
如花是玉山公主身邊的一等宮女,是他們這群人中最得勢的一個。
老實宮女嗯了一聲,沒再接話,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平的。
胎記宮女顯然不甘心,繼續說道:“旁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的。”
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左右看了看,說:“今早我打浣衣局那邊過來,見娟兒一個人往太醫院那邊走。”
老實宮女聽了道:“想必她是去給阿春姐姐拿藥了。她們兩個素來好。”
胎記宮女呸了一聲:“她有那功夫去管快死的人?!”
老實宮女道:“那是別的誰生了病不成?還是她自己病了?”
胎記宮女道:“我也覺得奇怪,本想跟上去問個究竟,誰想她並沒去太醫院,而是去了旁邊的若素軒。”
老實宮女聽了覺得意外,問道:“她去那裡做什麼?”
胎記宮女見她如此不由得得意起來,臉上的神情越發生動,說道:“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誰住在那裡。”
宮裡的宮女們都知道,被太后招進宮的蘭臺公子住在那裡,這宮中除了皇帝之外,難得再見幾個男子,而那些太醫們又一個個都是老頭子。
司馬蘭臺每次進宮,這些宮女們都會想方設法地偷偷看他兩眼。而如今他住在宮中,更是有不少宮女躍躍欲試,只是誰也不敢真造次。
老實宮女忍不住問:“她去那裡做什麼?”
“說出來嚇死你,她進了若素軒,我只能躲在樹後頭。過了一會兒,見她抱了個大包袱出來,那包袱皮我是認得的,每次往浣衣局送主子們要洗的東西都會包在那裡頭。她拿了這個可沒去浣衣局,而是一徑回了咱們這裡,交給瞭如花。”
“她……這是做什麼?”老實宮女不解。
他們這裡的人是專管服侍公主的,司馬蘭臺那邊自然有別的人服侍。更何況便是有往來也算不上把司馬蘭臺的衣物拿到這邊來吧。
“你還真是個笨腦殼兒!娟兒拿的是蘭臺公子的東西,交給瞭如花,必然是要討她歡心的。以我看如花心裡多半是存了別的想頭,仗著自己是一等大宮女就打起蘭臺公子的主意來了。依照我說也只是痴心妄想罷了,蘭臺公子是什麼身份,怎麼會理她一個宮女?”
在這宮女看來,定是如花愛慕司馬蘭臺。娟兒為了巴結她,便偷偷夥同伺候司馬蘭臺的太監偷了司馬蘭臺換下來的衣物或被褥,拿到這邊給如花,聊解相思之苦。
春風舉國裁宮錦
蘇好意坐在二樓窗前的欄杆旁,望著窗外出神,連門口來了人都沒察覺。
柳姨喘噓噓地下了車,抬頭剛好看見她,便高聲叫道:“八郎,你這是發什麼呆呢?見了我也不招呼一聲,我看我還是回去吧。”
柳姨雖然如此說,卻並沒有生氣,臉上還是笑的。
蘇好意連忙換上笑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