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您也算是我們家的恩人了,要不留下來用個便飯,讓犬子好好敬您一杯。”掌櫃感激不盡,想略盡綿薄。
杜矜著急看著外面探尋的眼光落到他身上,心裡一陣焦躁,堅定地要走。
掌櫃留不住,帶二人去準備好的馬車那裡。
杜矜扶住清嫵的腰肢,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來,膝蓋抵開馬車前的布簾。
面紗起起落落,露出一截白的晃眼的精巧下頜。
她的肌膚潔白賽雪,像是鍍了一層晶瑩的柔光,玲瓏剔透,皎潔清冷。
掌櫃的嚥了一下唾沫。
他以為這女子是毀了相貌才一直戴著面紗,沒想到是渠州這種邊城從未見過的美人,讓人一見難忘。
正當他準備在看,車簾落下,街邊相熟的客人路過,招呼他,“喲,我就說您這兒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夜時間就好啦?”
“運氣好,遇上位神醫。”掌櫃現在了無牽掛,心情自然大好,中氣也足。
徐鶯守著府裡的幾個雜役在街邊照著畫像找人,陡然聽見這麼句話,心裡一動,記住了這家店的名字,忙不迭得回州府去找裴慕辭。
掌櫃就是渠州本地的農戶人, 只因妻子和大兒子早逝,才在城裡老屋上修建了兩層旅社,也算是謀個營生找點事做。
別看著中秋後人滿為患, 其實平日裡生意也不太好,宿店的生意甚至比不上二樓賺的茶水錢。
不少主顧們聽說他當兵的小兒子死而復生, 紛紛前來賀喜, 店裡出奇得熱鬧。
這是雙喜臨門的事, 他難得闊綽, 在廳堂內擺了兩桌豐盛的家常宴,推杯換盞, 人聲鼎沸。
措手不及間, 風雲突變,一隊人馬如潮水般湧入大堂,身上佩戴的鐵甲反射著熾白的寒光。
吵鬧的流水宴剎那間變成肅穆無比的公堂, 他們也不說話, 就如煞神般每隔一米站一個,將店裡的人牢牢包圍住,嚴實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掌櫃的前思後想, 也沒通透出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正欲上前詢問,殿外一架華貴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個人。
轉眼間,就到了店門口。
男子玉簪束髮, 內衫外袍皆是統一的寶珠素白,眉眼間蘊著溫潤柔和的光澤, 貴如皎月。
他寬袖和衣邊壓著月白色的暗繡, 細看下竟像是泛著銀光的飛龍,通身再沒有其他的裝飾, 腰間羊脂的鏤雕的雪鳩玉佩垂下竹節般的流蘇。
伴隨著像是窗邊風鈴那樣的響動聲,他人到了面前,直直往主位那去。
掌櫃的覺得自己實在沒做什麼虧心事,也著實不認識眼前這位年輕公子,但就是莫名的心虛,像是從頭到尾都被人看穿了一樣。
羲知帶著人上樓去搜,掌櫃心中不服,問道:“就算是官府也不能擅闖民宅吧!你們這是做什麼?”
男子負手而立,也不搭話。
羲知從樓上下來,臉色不太好看,低落地搖搖頭。
裴慕辭垂下頜角,發出一聲似嘆似哼的笑聲。
他將一張畫紙擺到掌櫃面前,輕言細語:“勞您,這人見過嗎?”
這畫栩栩如生,就算是不懂畫的人,也能輕易看出執筆之人技藝精巧,或是已將畫中人的樣貌刻進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