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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瞳孔一縮,頗感震驚。
畫中赫然,是不久前才送走的那位姑娘。
若不是上馬車的時候一睹她的芳容,說不定連他也認不出來。
掌櫃想到自己答應了那對夫妻要給他們保密,所以話到嘴邊,吞吞吐吐就是說不出口。
裴慕辭不耐煩的一歪頭。
無數道寒光出鞘,毫無王法地架在在場每個人脖子上。
裴慕辭用力拖出一把凳子,凳角刮出刺耳的聲音。
“我們就這樣耗著?”他坐姿極為優雅,雙手相扣搭在腿上。
刀刃慢慢逼近,傷口不大,但壓迫感很強。
“她、他們,他們不久前坐馬車離開了。”掌櫃看見好不容易救活的小兒子逐漸被壓到刀下,他怕再出什麼意外,昧著良心和盤托出。
羲知和羲行聽見此話,不用裴慕辭開口,便帶了半數人馬奔向城口。
壓迫的氣氛倏然得到緩解。
“他們有幾個人?”裴慕辭轉眸望著掌櫃,似乎在判別他話裡的可信度。
他想知道雲聽是否和清嫵在一處,若是三人成行,那就先找到雲聽,後面的事情就容易很多。
掌櫃的哪裡還敢說假話,戰戰兢兢道:“就他們夫妻二人,那女子身子看起來不太好,弱不禁風的,看了回程的陣仗之後就暈了過去,直到離開還沒有醒來。”
裴慕辭眼底貌似蔓延出了什麼看不清的東西,指節被捏出響聲。
當時他就覺得有股非常熟悉的視線投在他身上,沒想到不是他的錯覺。
原來他回州府的那截路,她正躲在這間不起眼的客棧裡,一直望著他。
“繼續。”裴慕辭姿勢未變,淡淡道。
掌櫃心裡發怵,不知道還有什麼可講的,只能挑些他這兩日的所見所聞,“草民只知道男子是難得一見的神醫,醫者仁心,出手闊綽,他們二人也極為恩愛。”
“恩愛?”裴慕辭將這兩個字放在齒間反覆地嚼,最後落成一聲不明意味的笑。
“恩愛。”他語調很平,重複了一遍,嘴角的弧度令人膽寒。
“公子,京城來信了。”安乞追來客棧,把信交到裴慕辭手裡。
拆開,顧寒江字跡潦草,說京城在傳言即將上位者的身世流言,讓裴慕辭趕緊回汴京。
“這是顧軍師加急送來的。”安乞補充道。
裴慕辭把寫了“速歸”的紙條折起,出了客棧。
掌櫃原先還在猜測此人的身份,在聽到“京城”這些字眼之後,也不過以為是隨軍來的汴京紈絝。
直到沒過多久,街上都在傳城內領將點了三千騎兵出城,把南朝王后的營帳攪的天翻地覆,他跟風趴在街邊看得勝的隊伍。
當視線移到渾身是血的領頭人身上,這次他看清了臉,一時瞪大了雙眼。
——
紫紅緩緩落下,縷縷金絲歸於地平線下,屋內點燃的昏燭慢慢延伸到床邊。
清嫵被帶回了桃花村,夜裡發起了高燒。
她意識淺薄,怎麼都不肯喝藥,杜矜拿著勺給她灌進去,喝一口吐半口,藥效甚微。
“苦。”
清嫵搖頭,緊緊抿著唇,眉毛都蹙成了一團。
她只覺得自己跌進了火爐中,又被牽扯進冰窖裡,迷迷糊糊中,她好似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似雨後的竹林的冽香,瞬間充斥著她的嗅覺。
她像是落入了一團蓬鬆的棉花中。
“殿下。”耳邊傳來輕聲喟嘆。
清嫵睜不開眼,在記憶裡找了好久,始終找不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