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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迎門方向,蔥白似的手指悄悄的把腰帶鬆了鬆,再把兩端塞進看不見的內衫裡。
裴慕辭不著聲色的收回目光,笑的如沐春風。
李鶴端詳來者,覺著面相十分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是誰。
終於在兩人互相揖禮時,他看清了容貌,直接“騰”的站起來,“杜令虞?”
誰不知道鎮國大將軍的獨子醫術卓絕,只是被他爹牽連,命雖然保住了,但落了個叛賊的名頭……
“大赦之後老夫還四處打聽你蹤跡,沒想到竟在公主府遇上了。”李鶴情緒有些激動,把杜矜的雙手握在一起,不停輕拍著他的掌背,“擇日不如撞日,令虞便去醫署就職,有老夫在,沒人敢輕視為難你。”
他向來惜才,對杜矜更有長輩對晚輩的誠摯關懷。
杜矜有些尷尬的附和著,朝李鶴身後拋去求救訊號。
“我的人,去什麼醫署。”清嫵只是想解個圍,但沒想到這話一出,房內的三人皆是一愣。
裴慕辭很快恢復了原樣,轉開視線看向別處,杜矜盯著清嫵,似是在判斷這話的真假,但最終還是自嘲一般搖搖頭。
而李鶴渾濁的視線逐漸聚焦,探究的眼波把杜矜掃視了一遍。
杜令虞的人品毋庸置疑,他百分百相信。
可這唇紅齒白的翩翩模樣,不就是公主喜歡的型別嗎?
一介白丁,怎麼擰得過當朝最受寵的公主?
李鶴惋惜的“哎呀”一聲,凝重的皺起眉,“公主又把老臣的話當耳旁風,您的身子,最忌過度——”
他話沒說完,因為清嫵不顧公主之尊,用絲帕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但他依舊用鄭重的眼神,向公主傳達了他的完整意思。
遠離男色、保重身子。
清嫵簡直都要原地跳腳了!
不是說事不過三嗎?怎麼芝麻大點的事還拿出來反反覆覆念。
天知道她站在裴慕辭和杜矜中間,聽了李鶴那話的前半截,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是去捂裴慕辭的耳朵還是堵李鶴的嘴,手忙腳亂的。
至於杜矜,他是她最得力的“幫兇”,只消以後好好賄賂他一番就成。
所以她當機立斷,直接堵了李鶴的話。
清嫵鬆開手,軟薄的絲帕在空中慢悠悠的飄蕩了幾下,落在地上。
裴慕辭俯身去撿,清嫵以為他要回內室去,立馬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回原位。
繡著蘭花的絲帕孤零零躺在地上。
“幹正事。”清嫵扭頭看向杜矜,甚至起身給他讓出位置,足見她對此事的看重。
杜矜直愣愣的看著按在男子肩膀上的那隻柔荑,心裡五味雜陳,但在清嫵說話時,他又很好的藏住自身,若無其事的坐到裴慕辭對面,頗有禮貌的回望她。
“麻煩殿下回避一下。”
清嫵用食指點了點自己,不可思議道:“我?迴避?”
她邊說,還邊給杜矜使眼色,眸底是數不清的幽怨。
杜矜頭都沒抬,彷彿這是一個多麼平常的常識問題,“裴郎君還沒有侍寢,公主理應避避嫌。”
聽他這麼講,清嫵便明白了。
杜矜這是做給李鶴看的吧,短短一句話,既撇清了他自己和公主的關係,又免得李鶴回宮去和父皇說裴慕辭的閒話。
簡直一箭雙鵰,實在是高啊!
她配合的衝李鶴擺擺手,示意她和杜矜並不是李鶴想的那種關係,然後退到屏風外。
轉角處,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回頭看了眼裴慕辭。
也許她自己都沒注意,那眼神黏的快拉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