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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猶餘顫抖,箭矢彈指之間脫了掌控,飛入滾滾前行的車軲轆裡面。
箭羽瞬間被大力折斷,馬車向一旁偏了一下,只停頓了一息不到的時間。
裴慕辭摸向箭筒,不緊不慢的捻出新箭,重新搭弓挽箭,準頭微微上抬,竟是對準了視線中遠去的車廂。
車廂中坐的是何人,京城來的四個人皆是知道。
安乞貼近裴慕辭,卻沒有感覺到一點溫度。
他見主子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臉色一變,硬著頭皮開口:“公子,公主在府裡本就與杜公子要好,她可能只是沒有瞧見您而已,您這箭要是下去了,只怕是會傷著公主,再說現在您身上的毒唯有杜醫師能解,萬萬不能殺他們啊。”
裴慕辭嘴角微彎,雙眸中卻黯然無色,像是積了整個寒冬的冰雪,吸走了瞳孔裡殘留的所有熱量,僅保留著一貫的沉靜和死寂。
沒認出來?
可她是那般情願的就跟著杜矜走了。
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氣息倒湧上頭,眼前卻是浮現出杜矜牽她上馬的畫面。
原來顧寒江說的都是對的。
他在京城等了那麼久,她為何不回去找他?皇帝明明撥了李鶴給她治病,她為何還將杜矜留在府中?
青梅竹馬、患難之交!
偏偏他從前不信,還認為杜矜毫無威脅力。
裴慕辭動作不停,緊接著是
清嫵覺得追趕的那幾人眼熟, 剛要回頭往後看時,馬車在小巷道里七拐八繞,急剎停在了一家熱鬧的旅店門口。
杜矜拉著她下來, 語氣雖然壓著,但還是聽得出來聲帶的顫動, “阿嫵, 你先進去找掌櫃的寫房間。”
這就是不想讓她聽見他和車伕之間說什麼了。
清嫵也沒問, 進門之後突然想起兩人現在的關係, 又折返回來,“寫一間還是兩間?”
她無意間看見杜矜塞給車伕一個沉甸甸的錢袋, 卻沒聽見在這之前交談的內容。
杜矜見她過來, 簡單解釋:“那幾個人是京城來的,應該認出你了,我們在這住一晚再回去。”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京城來的?”
將軍府滅門之後他一直住在公主府, 認識的那些人她也必定認識, 但是這幾個人她僅僅覺得似曾相識,又叫不出名字來。
“令虞,你有事瞞著我。”清嫵也不強求, 留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進店找掌櫃去了。
今夜燈會後留宿的客人特別多,這家店就在主街附近,生意好得不得了, 掌櫃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見到誰都開心的不得了, “二位大老遠的跑來看燈會?”
杜矜把銀錢遞出去, “掌櫃的如何知道?”
“您二位都說的官話,我表妹嫁去了汴京, 妹夫說的便是和你們一樣的口音。”掌櫃的看是一對小夫妻,選了個角落裡的房間。
杜矜洗漱完之後,清嫵已經躺在床中央睡著了。
她睡得恬靜,衣襟半開,露出柔光若膩的白皙玉頸,一頭散開的烏髮鋪滿帛枕。
杜矜守在床邊,不知不覺地將頭伏在臂彎裡睏覺。
清嫵在翻身時覺著冷,摸尋堆在床腳的被子,迷迷糊糊的虛開眼,發現床頭一團人影,所有瞌睡都被嚇沒了,猛地翻起身坐在床上。
杜矜本來睡的就淺,聽見晃動後抬頭,卻發現床上的人直衝衝朝自己撲來,手下沒保留一絲力氣,想必是剛睡醒將他當成刺客了。
“阿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