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該今天依舊出現的地方。
隔著喧鬧的鼎沸人聲,他們聽到了少年開門、搬桌椅、擺置酒罈、酒碗的聲響,清清楚楚。
被耍了。
被這個半大小子耍了。
他們面面相覷,以為從這枯燥的監視生活中解脫出來而雀躍的心又瞬間死寂下去。
如果心中的怒火可以點燃世界,那少年和那間破破爛爛的酒肆首當其衝就該燃成灰燼。
可惜命令中沒有授權他們在管城能做任何事,即使再憤怒,他們也不能暴露身份。
雖然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人能約束他們。
又是一隻信鴿撲稜稜投向天空,沿著與昨夜那隻信鴿一般的方向飛向而去。
少年笑容燦爛,他手搭涼棚目送信鴿離去,甚至揮手告別。
他照舊端坐在門口掃視著過往的每一個行人,也裝作無意地窺探著每一個角落中的面生面孔。
他猜測有人接替了柳盛的任務,只是他當然沒有資訊來源,也沒有證據。
一切只憑臆測,根據就是周延依然沒打算放過他。
現在看來,自己的揣測一直是對的。
翟聞沒有那麼多人力耗在自己身上,周延得知吳家坳慘案之後,翟聞似乎是對終於惹出的麻煩認了命,沒有來問罪過李遺,也不再催促他離開管城。
李遺在交稅金的日子去了趟府衙,只是沒見到翟聞,也沒有見到陸鑫、柳盛。
管城中所有認識的人似乎都在躲著他,梁老爹每次的話語也越來越少,最近的一次乾脆只是收錢,給酒,一句多餘的言語也沒有。
李遺陷入一種巨大的失落當中,他開始反思自己哪一步做錯了,最終他只能歸結為自己不該得罪周延,導致現在陷入人人嫌棄的冷落之中。
仇恨並不會傷害人,刻意為之又若無其事的冷淡才是切膚之痛。
可是周延已經離開,為什麼所有人仍然視自己如瘟疫?
李遺甚至聯想到柳青的不辭而別是否也與周延有關。
直到他昨夜翻牆而出看到了那隻鴿子。
他見過信鴿,府衙豢養的信鴿曾經被柳盛帶回家一隻,柳青偷偷帶出跟他顯擺過。
因此,他也知道信鴿是做什麼用的。
昨夜的種種,只是少年的一次試探。
周延放心佈下的棋子,就這麼簡單地暴露了。
心中的疑問再次有了答案,一如之前的很多事一樣,答案還是兩個字:周延。
李遺的內心反而安定了下來,周延至此不願放過自己說明自己依然有用處,阿遊和瑤瑤並不能滿足周延的需求。
可是他為什麼不對自己也用上強硬手段呢?
長此以往下去,難道是奢望著李遺自己送上門去嗎?
少年的腦袋靈光一閃,他想起周延說過的話:“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
李遺苦笑:“至於和一個十五歲的人玩弄這麼多心眼嗎?”
他依舊不知道自己最新的憑空猜測是否正確,可作為現在管城中“最受關注”的人,他知道做些什麼了。
自從瑤瑤和阿遊丟失並且尋找無果之後,李遺每日都在腦海中遐想著各種可能,想要採取各種手段把人找回來,但是他什麼也沒做,因為他見不到任何人。
現在,他有辦法了。
周延費這麼大的周折不過是想讓我服軟,從此服帖地聽從安排,而不是在每一個步驟都與他唱反調,那少年就順了他的意。
可是調教,是要捨得投餌的。
自這一日起,城中監視少年的那群人再也不得清閒,往日隱蔽在角落裡、店鋪中靜靜注視酒肆小院的日子一去不返。
自這一日起,酒肆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