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我……只有我…什麼都不知道,跟個傻子一樣……”
陳初捂住眼睛,眼淚從指縫裡冒出來,胃裡翻江倒海似的,難受得要命。
老闆看她哭成這樣,很是惶恐,“那個……丫頭,是這炒河粉有問題嗎?”
“不好意思。”
陳最替她擦乾淨眼淚和臉,和老闆道歉以後又買了罐熱牛奶,帶著陳初往僻靜的江邊走去。
她被他牽著手,卻又不想靠太近,顯得太親暱。
她一貫不喜歡向人袒露情緒,這麼多年來也很少真正崩潰過,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只能彆彆扭扭的跟在他旁邊,眼淚全都默默地擦了袖子上。
江邊冷得呵氣成霧,年久失修的圍欄把冷風颳分成一道道寒流,撲到人臉上,比刀子還鋒利。
長椅不遠處就是寬闊的江面,黑色水波,泛著燈光的浪花,映入兄妹倆的眼底,真正的暗潮湧動。
眼淚乾了,留下痕跡掛在臉上,陳初擦了幾下,痛得抽了口涼氣。
陳最要給她擦,被避開了手。
“你不要看……”
她不想被陳最看到這麼狼狽的一面,也不想示弱。
陳最根本不理陳初的言不由衷,雙手直接捧住她的臉,柔軟的腮幫子被捏成一團。
拿過熱牛奶的手很溫暖,指腹輕柔地擦過陳初眼下乾涸的淚痕。
他靠近她,少女的吐息變成了薄薄的霧氣,陳最的眼眸也變得朦朧,深深的望過去。
陳初猜想他此刻的神情也許叫做心疼與寵溺。
她忍不住眨了下眼,睫毛掠過陳最修長的指節,像短暫停留的蝴蝶。
“對不起。”
陳最先道歉。
“你……你和我道歉幹嘛?”
陳初本想說的話被他忽如其來的道歉給堵住,她沉吟半晌後,推開陳最,“你先別道歉,今天你只要當個樹洞聽我說話就好了。”
“好。”
陳最捂住嘴巴,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也不用完全不張嘴,你可以……嗯,適當的附和我幾句。”
要求真多,陳最揚了下眉梢,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我以前,不對,一直到現在,我都挺討厭你的。”陳初毫不避諱的說出實話。
聞言,陳最的眸光頓了頓,但心裡苦再也只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因為我嫉妒你,憑什麼一個爸媽生的,你可以過得那麼好,你可以那麼聰明,美好,光明磊落…“陳初琢磨了一下,感覺誇得有點多了,容易顯出她的自卑,於是擺擺手,“你挺陰暗的,但就是過得比我好,比大多數人都好,不愁吃穿,不用察言觀色,不用迎合別人,天天擺張冷臉也會有人笑眯眯的湊過來。”
陳初自嘲的笑了一聲,“長這麼大以來,爺爺從來沒問過我早飯吃不吃得飽,更別提非要給我塞早飯,前年我右手骨折,縫了四針,奶奶也就燉了兩天湯,可你只是崴腳而已,她忙前忙後快兩週,變著花樣的做菜。”
“骨折?”
陳初從沒說過,陳最想看下傷痕,但冬衣太厚,最終也只能嘆氣,輕聲問:“現在好了吧?”
“當然好了,我才沒你那麼嬌氣。”陳初有點驕傲,又略鄙視的白了他一眼。
“……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如果早知道有這段淵源,他肯定不會輕易任性。
陳最埋下頭,覺得很愧疚,自從那次吵架以後,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在配合陳初的小脾氣,但是靠得越近,他越發現,分明是自己離不開陳初。
只要是與陳初有關的事物,他全都趨之若鶩,甘之若飴。
“你先別道歉,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