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看起來似乎搖搖欲墜,卻又怎麼都沒有倒下來,讓人感覺就像是在風浪中的一隻沒有槳的船,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呼吸一窒,難得的情緒湧上心頭,多爾袞眉頭皺了起來,喉嚨裡似乎又傳來了不舒服的感覺。
咳嗽聲從身後傳來,布木布泰走著的步子一頓,眸子裡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剛剛多爾袞的咳嗽聲,她聽到了……
香囊還差最後一味穿心沒有放進去,卻突然間發生瞭如此多的事情,那穿心到了最後便成不了良藥,反而是成了兩個人的穿心箭。
這也算是天意弄人,造化作弄。
她甚至不需要去問他為何到了最後他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明明說好了,只要她說……
歸根結底,終究是因為自己一廂情願罷。
一廂情願,最是難過,痛一人心,無二人苦;一人垂淚,無人可訴……
所以到了最後,她還是找不到她的秦至嗎?
苦笑一聲,布木布泰抬起頭嘆了一口氣,寒冷的天讓人撥出的氣立馬成為了白霧,哪怕是在這樣的夜裡,那也是清晰可見。
天上的雲層很黑很厚,不見明月,不見星辰,像是這天太冷,要以雲層為被。
步子踉蹌了一下,被身邊的人一把扶住,布木布泰轉頭看了一眼,朝阿索爾投去一個感激的謝意,又立馬自覺的加快了步子。
腳不由自主的就移動了一步,手也不知不覺的伸出去了一下,但是很快,多爾袞便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臉色一變,袖袍一拂,便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去。
旁邊的阿索看著這夜裡發生的事情,一雙眸子微微閃爍著,最後垂下了頭,站在一旁,努力讓自己變成一個被忽略的存在。
“玉主兒,委屈你了,請罷。”地牢門開啟了,裡面的擺設破舊而又簡陋,甚至是帶了幾分髒亂。
“主子身上有傷,怎麼可以讓她待在這種地方!”一看到這兒,蘇沫兒的眼圈終於忍不住紅了,惡狠狠瞪著阿索爾道。
“蘇沫兒,莫要為難他。”布木布泰淡淡地看了臉色微變的阿索爾一眼,搖了搖頭,笑道,“都是階下囚了,難不成還指望有貴賓的待遇?”
“主子!”蘇沫兒呼吸一窒。
“她和我在一塊兒嗎?”然而,布木布泰卻是不再理她,重新將目光投向阿索爾。
“啊……這,是。”阿索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明白過來之後猶豫了兩下,最後點了點頭。
應該可以的罷……
布木布泰微微一笑,起身走了進去,蘇沫兒無奈,也只得跟了進去。
身後,是牢門被鐵鏈鎖上嘩啦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