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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硯孤身一人從趙府出來,漫天白雪中唯有他一點紅。
手裡的手爐已經不再散發熱意,霍硯卻仍舊握在手中,他團著手,慢悠悠地走,絨雪落了滿肩。
出來時已近正午,街上漸漸熱鬧起來,霍硯面無表情地聽著吵嚷的熱鬧,將手爐握得越發緊。
他徑直往崇州城最大的脂粉閣去。
“這顏色是什麼味?”霍硯面無表情的指著一盒丹橘色口脂問。
世人皆知奸宦霍硯的惡名,但見過他的人卻少,他冷不丁走進脂粉閣,周邊多是姑娘夫人,乍見他生得俊秀穠麗,一個個大著膽子挪不開眼的盯他。
怪霍硯周身氣勢駭人,脂粉閣的老闆娘也只敢遠遠看著,等聽他問,才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卻不懂他這話的意思。
霍硯為數不多的耐心通通都給了白菀,當即就此作罷:“算了,都挑些常用的顏色各一種,包起來。”
難得遇見這麼大方的客人,老闆娘自是喜不自勝。
霍硯回到竹樓時,瞧見三樓的窗門微敞,正打算直接上去時,腳下一頓,繼而往二樓的盥室去。
等他再上到三樓時,白菀恰好在梳妝。
她難得著了身藕荷色潛雲豎領大襟衫,這顏色鮮嫩,更襯得她嬌妍如綻,面若芙蓉。
白菀從鏡中瞧見霍硯,也不回頭,只對著鏡中的他淺笑:“你回來啦?”
“怎麼換了身衣裳?”白菀想起霍硯出門時著的緋衣,這會兒卻換成了絳紫色的圓領袍,忍不住疑惑問。
“沾了些髒東西,”霍硯緩步走進來,接過綠漾手裡白玉梳篦,神情自若的替她梳髮。
白菀卻鼻尖微皺,她嗅到了一些不同的味道。
她指腹沾著紅豔的口脂,沿著本就粉嫩的唇抹,透過銅鏡,好整以暇的看著霍硯:“掌印是去了什麼煙花柳巷罷。”
霍硯一挑眉,俯身湊到白菀近前,細嗅她身上的暖香:“娘娘這也能嗅出來?”
才幾個時辰不見,他竟有些想她。
察覺到霍硯的意圖,白菀別過頭,指尖精準點在他唇上,眉目間難得帶了些驕橫:“嗯?”
霍硯順勢將她指尖含進口裡,捲走指腹上那一點甜,眸中漾開笑意,如星光閃耀
“梔子, ”霍硯嚐了嚐味,低聲道。
“你去脂粉閣做什麼?”白菀由著他用帕子給她擦手,一邊問。
霍硯往她妝奩盒子瞧了一眼:“娘娘的口脂沒了, 便去買了些,雖出門在外,但也不能委屈了娘娘不是?”
他說得冠冕堂皇,白菀又豈會不知他一肚子壞水,她那幾盒子口脂怎麼沒的, 可不就得問問他?
白菀覷著他, 眼尾微挑,頰上帶緋, 染著豔色唇脂的唇勾著點笑意:“掌印是不肯委屈自己吧?”
霍硯坦然地回視, 指腹蹭了蹭她面上雪肌如玉。
她本就生得美, 早前卻像個木頭人, 美則美矣, 沒半分活氣,而近半年來,她彷彿重新煥生, 由一朵未開的菡萏綻放為天姿國色的牡丹, 花露欲滴, 嬌妍如綻。
“不是嚷嚷著累得很, 怎不多躺會兒, ”霍硯慢悠悠地替白菀梳髮, 長指在她墨髮間流連, 幻做靈巧柔美的雲髻。
白菀正挑著簪花, 聞言忍不住隔著鏡瞪他,再躺會兒?再躺會兒恐怕今日又起不來床。
她怎麼都沒想到, 霍硯這廝瞧著冷淡,實際上是個十足的色中餓鬼,也全拜他這餓鬼所賜,一連三日,她沒出過這房門半步,方才下榻時,才驚覺雙腿痠軟得不似自己的。
想起被他痴纏著不放的情形,白菀下意識打了個冷顫,解釋道:“想出去走動走動。”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