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吻了一通,額上盡是熱汗,如今風一吹來,她哆嗦了下。沈長堂又喚了小童過來,道:“將吃食送到屋裡。”小童應聲。他牽起她的手,說:“我們進屋。”
她乖巧地點頭,像是被馴服的小貓。
回去的路途很短,他牽著她的纖細手掌慢步穿過拱橋,又踏上羊腸小道。山莊裡栽了一小片的竹林,約摸有六七叢,晚風吹來時,竹葉唰唰作響,月光落地,鍍上一層柔光。
她的手又軟又小,像是沒有骨頭似的。
他握在掌心裡,心口好像也不知不覺地變成她的手,又柔又軟,月光也跳到他的心口上。他見過的竹林極多,永平的盼春園有十里竹林,株株高聳挺拔,綠如翡翠,讓永平的文人騷客流連忘返。他極為挑剔,去過一回便覺無趣,可今日山莊裡的幾叢尋常翠竹卻令他生出一種雅緻之感,好極了,妙極了,連月色也好,什麼都好。
有了掌心裡的柔軟,彷彿世間都披上一層迷人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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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食很快送進了屋裡。
兩人一同進食。
過後,阿殷問沈長堂要留核雕技者到什麼時候。沈長堂問她:“哦?你想回去?”她說道:“畢竟出來已久,我想我妹妹了。”
沈長堂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沒有表態,只是打了個哈欠,說:“時候不早了,今夜你念一刻鐘的信便回去歇息吧。”
阿殷望了眼,桌案上多了一封信,信紙很新,看樣子是新的家信。
她撕開信封,果真和她想的一樣,也是穆陽候母親的家信。信中依舊是瑣碎的事情,洋洋灑灑地寫了好幾頁,言語間對兒子極其疼愛,也極是掛念,還提了不少侯府裡近來發生的事情,比如穆陽候庶出的弟弟定親了,對方是國公府嫡出的五姑娘,乃聖上賜婚。又比如前幾日進宮向太后請安,又被太后為難之類的。
穆陽候母親似乎不太得太后的歡心……
阿殷一邊想著一邊念信,一刻鐘後,她放下家信,卻見往常都是閉著眼的穆陽候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他問:“有何感想?”
阿殷斟酌著道:“侯爺母親很是掛念侯爺,盼著侯爺早日回永平。”
他又問:“長檀的婚事定在何時?”
阿殷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長檀”是何人,她道:“聖上賜婚,定在半年後。”
“國公府的,是樁好婚事。”他望著她道:“長檀個性純良,陳國公胸襟寬廣,教出來的女兒不會差到哪兒,嫁入我們沈家,妯娌之間不會有太多爭執。”
她心中咯噔了下,當作沒聽懂。
“恭喜侯爺。”
他又盯著她,半晌才輕聲道:“去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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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阿殷還未起榻,便聽得房門被開啟了。她原以為是侍候熟悉的侍婢,便道:“不必侍候了,我自己來。”豈料遲遲沒回應,她趿了鞋,沒走幾步便見到了姜璇。
“姐姐!”
好幾日沒見,兩姐妹眼眶都微紅,緊緊地抱了抱。阿殷這才拉著姜璇的手坐在床榻上,問:“你怎麼過來的?”
姜璇說:“今早的時候,家裡突然來了穆陽候的人,說要帶我去山莊。我糊里糊塗上了馬車,進了山莊,然後有個小童帶著我過來,說姐姐你住在裡面。我一進來便聽到姐姐的聲音了。”
阿殷微微一愣。
沒有想到沈長堂真的聽進了她的話。
姜璇一說完,又急匆匆地上下打量阿殷,見她瘦了些,又想到這裡是穆陽候的地盤,不由心酸地道:“姐姐在這兒受累了。”
鬥核大會一結束,穆陽候說要宴請六位核雕技者,她一聽便知不妙。她可是知道那位穆陽候打著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