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堂覺得自己近日來有點不對勁,看到上官仕信的荷塘月色核雕時,滿肚子的氣。其實說起來,她是核雕技者,送人核雕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送到上官仕信手裡,他又一副當寶貝疙瘩的模樣,他的氣就來了。
事務繁多,他忍了幾日,也不見她有什麼舉動,喚了陳豆過來一問,她在家裡雕核雕得起勁,顯然是將他忘到九霄雲外了。
可堆積多日的氣,今日見到她時便去了三分,抱在懷裡時又再去三分,剩下的四分見她一聲不吭時又悄無聲息地散了。他低聲道:“你與本侯說真心話,本侯也與你說真心話,可好?”
她抬起眼看他。
聲音真摯極了。
她也低聲道:“侯爺應承過我的,不知侯爺還算不算數?”
“自是算的。”
“不帶我回永平,我給侯爺侍疾一事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兩樣都算?”
“去永平有什麼不好?”
聽他這麼一問,阿殷慌了,說道:“侯爺不算數了?”
沈長堂見她一副見著魑魅魍魎的模樣,也惱了,他生在永平,永平是個好地方,怎地她就這麼嫌棄?他又說:“本侯的話一言九鼎。”
阿殷聽出來了,問:“侯爺生氣了?”
“你怕我生氣麼?”
阿殷點頭。
沈長堂心裡的惱又神奇地散開了,他道:“你怕我生氣,以後就別惹我生氣。”
阿殷睜大了眼,只覺莫名得很,道:“那還請侯爺告知阿殷,要如何才能不惹侯爺生氣?”穆陽候脾氣古怪,喜怒無常,譬如今日她也不知自己怎麼惹他生氣了。她明明什麼事都沒幹,還是他先來馬車裡的!這簡直是惡人先告狀!
“遇到壞人,抬本侯的名字。”
“是。”
“核雕不許亂送人。”
“……是。”
“送了也要收錢。”
“……敢問侯爺,談錢又怎能叫送?”
沈長堂睨來。
阿殷說:“……是,我會自己想辦法收錢。”
沈長堂總算滿意了,瞧她跟小媳婦似的坐在自己身邊,心中沒由來添了幾分安逸。而阿殷卻仍舊覺得不自在,心想著穆陽候到底要在她馬車裡待多久?要是等會阿璇過來了,見到馬車裡的穆陽候豈不得嚇死?
心中想法百轉千回的,沈長堂一概不知。
此時此刻,他瞧著阿殷,從上到下,從左到右,越瞧心中越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