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在此,你若放肆……”話還未說完,掌心上倏有一道力道拉起。
她一個踉蹌,跌進馬車裡,落入一道帶著涼意的懷抱。
那人抱著她,微垂著眼,仍是把玩她的手掌,面無表情地道:“你寧願抬上官仕信的名字,也不肯抬本侯的名字,在你心中,本侯不及上官仕信麼?”
第36章
阿殷渾身一僵。
她無需抬頭,便已知那人是誰。她真是開了眼界,先是睜眼說瞎話,再是無端端出現在她的馬車,幹這種偷香竊玉的勾當。真是臉皮厚到極點了!
“嗯?不說話?”似是想到什麼,他又面無表情地道:“哦,你對本侯想來是有些誤解,本侯耐心很足。”
此話一出,阿殷只覺羞極了。
他他他不僅僅偷香竊玉,而且還偷聽牆角!竟將她方才與阿璇說說的話都聽了進去!
懷裡的人兒耳根子一點一點的爬上一抹嫣紅,襯得素淨的臉龐像是白玉一樣。微垂的眉眼,如蝶翼般的長睫毛顫巍巍地翕動,在眼下投落一片陰影。慢慢往下挪,是挺拔小巧的鼻樑,還有微乾的唇。約摸是方才在日頭上曬得久了,唇瓣上泛起起白皮。
他看得入神,待回過神來時,指腹已經貼上她的唇瓣。
阿殷又是一僵。
沈長堂本是無意輕薄她的,可瞧她這副閃躲害怕的模樣,心中沒由來有些生氣,手指惡劣地壓住她微破的唇瓣,引得她皺了下眉頭。
“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方才你不是口齒伶俐得很麼?”
阿殷說:“侯爺提前離開了,阿殷情急之下只好抬出上官家的名字……”她總算意識到這位侯爺在計較什麼了,補充道:“若侯爺不曾提前離開,阿殷必定第一個抬侯爺的威名,好嚇唬別人!”
說完,阿殷的耳根子越來越紅。
剛剛短短一句話,她說得口齒不清,原因自然不是她自己,而是穆陽候。他的手指依舊壓在她的唇瓣上,她每說一個字,嘴唇一翕動,不是上唇,便是舌頭,總有一個能碰到他的指尖。
她想後退,那指尖又更加惡劣地往前挪了一點,她只好打住,僵著身子說完整句話。
“當真?”
阿殷欲哭無淚,真不敢開口了,只好點了下頭。
這一點頭,他的半截手指直接碰觸到她的牙齒,帶出來時,指尖微微溼潤,泛著晶瑩的光芒。這下,阿殷不僅僅是耳根子紅了,而且連脖子也泛出一層嫣紅的顏色。
沈長堂終於放過她的唇瓣,收回手指,側目打量她。
阿殷渾身不自在得很,只道:“侯爺是千金之軀,阿殷身子重,怕是會累壞侯爺的金腿。”
他不以為意地道:“你身子瘦弱,不重。”
“天熱,阿殷出了一身汗,怕有汙侯爺的鼻。”
“你身上香,本侯聞得舒服。”
阿殷無言以對,竟想不出反駁的話來。其實她心裡有千萬種嗆回他的方式,可不能說出來。她不知穆陽候對自己是什麼心思,更不敢說被他親了抱了摸了,清白沒了的話,更怕他因此提出帶她回永平的話……
比起宅門一關,一輩子都關在四四方方的後宅裡,她更寧願被輕薄,也不想失去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鬥核的樂趣。
她垂著眼,不說話了,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耳畔忽然響起一聲輕嘆。
他說:“你與本侯說句真話就這麼難嗎?”她一怔,眼睫輕顫,撞入一雙深邃的眼,他又道:“說一句你不想坐在本侯腿上,也這麼難嗎?非得繞九曲十八彎?”
說話間,他抱起阿殷,將她放到身旁。
她仍然低垂著頭,露出一截潔白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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