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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兵荒馬亂的幾日,學堂裡也慢慢平靜下來,各個班也開始按部就班的上課了,學堂便舉行了個開學典禮,作為院長的太后會出席致詞。
這算是京中的一樁盛事,京中也開始重視起這個書院來,太后開的書院,在男子學堂裡也就宗學能一較高下吧,不過大家都知道宗學只是宗室的家學,京中最好的檀香書院是私人書院,院長陸清為是儒林翹楚。
京中各家夫人本來想作為學生家長去參加這個開學典禮的,太后壓根沒邀請她們,開學典禮是師生互動,帶家長做什麼,家長要和學校交流自然有家長會。
開學典禮上太后致詞,說道:“世人言男子為璋,女子為瓦,生子叫弄璋之喜,生女叫弄瓦之喜,我為這書院取名華璋,是希望你們明白,你們也是璋,你們不比男子差,他們可以進學堂讀書,你們也可以。”
人群中有個小女孩發問:“男子讀書可以考科舉做官,我們為什麼不行?”
她會這麼問,是因為家中哥哥聽說她去上女學嗤之以鼻,說我讀書能考科舉做官,你讀書能做什麼?浪費爹孃錢財罷了。
好在她是家中幼/女父母疼愛,願意送她上女學,但她也會疑惑,難道她讀書真的沒用麼?
太后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提出質疑了,她甚至沒看到是誰說的話,但還是回答了她:“女子不參加科舉,但女子不一定不能做官,唐朝有女帝女相,只要你們足夠優秀,入閣拜相也不是不行,我亦是女兒身,經商扶弱,設濟慈堂辦女學,在我之前世人也認為女子做這些是離經叛道的,但我還是做了,並且無一人能置喙,只要你們足夠優秀足夠強大,世人的看法無法撼動你們分毫。”
她知道這樣說是在衝擊男權社會,明日恐怕民間朝野就有議論聲了,說她牝雞司晨妖言惑眾,她自己離經叛道還要教別人離經叛道。但她還是要說,她無法在學生提出質疑時說男尊女卑自古有之,男主外女主內,男子為官做宰,女子只能三從四德相夫教子。這和她的行事作風個人理念大相徑庭,也和書院的院訓不符,書院的課程沒有女誡女德這一項,卻有經商強身醫藥等課程,男子能學的,女子也能學。
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細想一下就覺得不對了,她能做這些是因為她是皇帝的外孫女,嫁了皇帝的兒子,生了兒子也是皇帝,她本就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女人,她們卻大多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想做官談何容易。
想是有人想,但已經沒有人問了,接下來副院長也致詞,各班的管事先生上臺簡短髮言,也有幾個新生代表上臺發言,多是大家閨秀撐場面,小戶人家的姑娘畢竟膽子小,但有一個八歲的小姑娘膽子很大,她上臺致詞,望著太后道:“我也想成為太后娘娘這樣的人,我想做女官,不是來這兒教書的女官,是坐在衙門裡的大人,太后娘娘說只要在學堂裡用功讀書,就能做官麼?”
她就是方才發問的那個姑娘,太后回答了她,但她其實沒聽太明白,這會兒又上臺再問了一遍。
太后笑得很慈和,說:“學堂只是傳授知識的地方,同一家學堂出來的學子,有人能為官做宰,有人成為販夫走卒,還是看個人悟性的,你先好好學習,等你長大了,自然會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如今和她說那麼多,她也聽不懂,而太后也確實不知道怎麼說,如果是男兒,讀了書參加科舉,考上了進士就能做官,女子不能參加科舉,想做官就難了,除非像她這樣做出了惠國惠民的功績,有特殊貢獻的女子,皇帝才可能破例任官。
說起來,男女還是不平等的呀,其實在她以前的那個年代,男女也是不平等的,那官/場裡坐著的,也多是須眉少見巾幗。在那個男女共同接受教育的年代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如今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