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進來之後,姑娘們很快安靜下來。
早晨太陽還沒升高,屋子裡有些暗,但司馬蘭臺和吉星站在那裡卻如同崑山玉遺世珠一般引人注目,彷彿周身都有光。
蘇好意連忙起身上前,一夜沒睡,她的臉色多少有點蒼白。
吉星擔心地問道:「八郎,可有頭緒了嗎?」
蘇好意還沒來得及開口,司馬蘭臺眼眸半垂,語聲低肅道:「去吃飯。」
蘇好意說:「我還不餓。」
司馬蘭臺又重複一句:「去吃飯。」
他的態度在溫和與強硬之間,半命令半規勸。
吉星感到詫異,心想七哥的醫術真是神了,給我號脈能斷出我沒有吃飯,不號脈也能知道八郎沒吃飯。
這時一旁的阮玉也對蘇好意說:「小耗子,吃飯皇帝大,有什麼事也先吃了飯再說吧!」
她比蘇好意年長許多,也是如今楚腰館年紀最大的,奼兒姨不在家,她得盡力幫襯蘇好意。
說著就叫人收拾了一桌早飯,端到蘇好意的屋裡去。
又對眾人說:「大夥兒也都先散了吧!這麼吵吵只能更亂。」
蘇好意叫過小三子來,給了他一封信,低聲囑咐他送到何處,又說:「千萬要送到了。」
「放心吧,絕錯不了。」小三子也算是楚腰館裡頂伶俐的的小龜奴,又知道是要緊事情,所以絲毫也不敢大意。
蘇好意吃了一碗粥,幾個素包子,又漱了口,才過來見司馬蘭臺和吉星。
吉星迫不及待的問她:「你到底如何打算的?有沒有把握?」
「自然是要找人幫忙,我一個人是萬萬不成的,」蘇好意說道:「只是……」
「只是什麼?」吉星問。
「只是我要和眾人商議,大夥兒必須要聚在一起,畢竟衣裳、妝容、頭飾和歌舞技藝都要相輔相成,不能各做各的,那樣就算樣樣都好只怕也落得個不倫不類。」蘇好意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可惜的是這裡不太方便。」
楚腰館畢竟是煙花之地,吉星勉強可以來,但玉如璧可就不行了。蘇好意想讓她在服飾上幫忙,可萬一被人發覺她出入楚腰館,那可就糟了。毀了人家姑娘一世的清譽,蘇好意可不想造孽。
可若是換成哪個茶社,哪個酒樓,又人多嘴雜,只怕會走漏了風聲,所以蘇好意很是為難。
「去我那裡。」司馬蘭臺說話了。
「這……好嗎?」蘇好意有些遲疑。
蘭臺醫館的後堂幽篁館的確很合適議事,可是如果去那裡難免給司馬蘭臺添麻煩。
吉星聽了司馬蘭臺的話十分感激,說道:「七哥,昨天是我小人之心了,你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對他的讚譽司馬蘭臺毫不動容,只對他說:「你先同我回去。」
之後又向蘇好意說:「什麼時候想要商議就去我那裡,不需另行知會我。」
蘇好意起身道謝,吉星縱然想留下,卻也難以開口。
蘇好意看了他一眼,讓他安心。
將他們送走之後,一個小龜奴跑過來告訴蘇好意:「船幫的童三爺來了,在前廳呢。」
蘇好意連忙回來,童三爺看見她笑呵呵地拱手,說道:「蘇小爺,幫主和夫人聽說了花魁大會的事。打發我來告訴你一聲,有用的到船幫的地方儘管開口,千萬不要見外。」
蘇好意連忙還禮,說道:「多謝哥哥嫂子想著,還勞煩三爺您親自來一趟,實在愧不敢當。」
童三爺呵呵笑著說道:「才說別見外,您就見外了。別的事不敢誇口,若是有什麼地痞無賴前來搗亂,我們兄弟管教他們老老實實的。」
「瞧我,光顧著說話了,三爺快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