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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鳶鳶躲到洗手間, 緩了好一會兒,才走出接打電話的後勤樓。
夜色深沉,靜謐的空氣讓風聲聽起來格外明顯。
蕭索肅殺, 淒涼孤苦。
黎鳶鳶裹緊身上的制服, 邁開只穿了小短裙的腿, 向前幾步。
拐角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斜斜靠著路燈柱子。
揹著光,輪廓朦朧。
可黎鳶鳶對他太熟悉,憑藉模糊的背影也能認出來。
“你還在啊。”她停下腳步, 軟綿綿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像撒嬌。
“嗯。”阮星祺從路燈後面走出來, “想久違的看你哭花臉。”
“我才不會哭呢。”黎鳶鳶吸吸鼻子,強行擠出笑容,展示自己歷盡寒涼的堅強。
阮星祺大步來到她身邊,舉起手, 用涼涼的易拉罐瓶子碰碰她左臉, “喝一杯。”
“節目組規定…”賽期禁止飲酒。
阮星祺縮回手, 向她展示易拉罐外包裝, “氣泡飲料, 不會讓你違反規定的。”
黎鳶鳶透露出微妙的嫌棄,“喝飲料有什麼意思?”
十分鐘後, 兩人繞到後勤樓側後方, 這裡沒有固定攝像頭。
阮星祺長腿跨上臺階, 絲毫不愛惜價格昂貴的奢牌褲子, 直接坐到最頂層的臺階。
倒是黎鳶鳶有點猶豫。
阮星祺全身上下都是廣告位,每次錄製換三四套衣服是基本操作。
《super idol》學員制服只有一套,如果弄髒, 黎鳶鳶明天錄製前還得想辦法,借套乾淨的制服。
阮星祺猜到他的顧慮,把身上價格更昂貴的高定外套脫下來,墊到髒兮兮的水泥臺階上。
“坐。”
初秋天氣乍寒還暖,阮星祺沒穿太多,外套底下只有薄薄的黑色背心。
他膚色偏白,容易造成視覺上的纖細、文弱的錯覺。
脫掉外套,平常藏在衣服下面的身形恰到好處的勻稱,肌肉線條漂亮。既不誇張的隆起,又不像白斬雞那麼瘦弱乾癟。
月色朦朧,藉助樓上昏黃的燈光。黎鳶鳶定定望著他,竟然萌生出‘阮星祺似乎挺好看’的想法。
反正阮星祺的衣服已經弄髒了,黎鳶鳶懶得客氣,攏著裙襬坐到他旁邊。
阮星祺開啟氣泡飲料,發出非常解壓的、氣泡膨脹又消逝的呲呲聲音。
黎鳶鳶心裡那點煩躁,隨著易拉罐湧出的氣泡,漸漸消散。
她接過飲料,低低抱怨,“怎麼不冰啊?”
阮星祺沒好意思說,買來的時候本來挺冰。結果路燈下面等太久,硬生生暖熱了。
“你明天還要訓練,喝什麼冰的?”阮星祺一本正經教訓。
“你又管我?”黎鳶鳶蜷起腿,張開雙臂抱住膝蓋,側過視線看向旁邊的人。
她從小就喜歡這個動作,抱住自己縮成一團,非常自閉的模樣。
阮星祺拿出一瓶低度數的氣泡酒,跟她的飲料碰了下,淡淡說,“我年紀比你大,應該管著你。”
“也就大四歲啊。”黎鳶鳶嘟囔。
四歲的年齡差,對小孩子來講,或許很大。
但自己已經成年,閱歷比同齡人豐富,為何還要被管教?
“大一天也是大。”阮星祺振振有詞。
“哼,無理取鬧。”
阮星祺揚起頭,望著寥落的星空,聲音特別輕,“鹿奶奶拜託我照顧你。”
黎鳶鳶沉默半晌,乾巴巴‘哦’了一聲,咕嚕咕嚕灌下大半杯飲料。
“所以,”阮星祺收回視線,凝視她側臉,“你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