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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間抬頭,看到顧城的眼神,頓了下。
四目相對。
安靜了幾秒。
時念沒說什麼,從旁邊的托盤上拿了手術鑷和小剪刀,碘伏和酒精紗布,放在一旁。
“你忍一下,我就不給你上麻藥了,實在忍不了了,我再給你補麻藥吧。”
“好,”顧城看著她,聲音很輕,“我比較能忍。”
時念手下稍頓,沒抬頭,也沒開口,開始給他清理手上的玻璃碎渣。
換藥室裡的小手術隔間不大,空氣裡有消毒水的味道,上面的無菌燈打下的白光,一點兒也不刺眼。
顧城另外一隻手撐著下巴,看著燈下專心致志的女人,柔和的燈光打在她側臉上,戴了消毒口罩,臉上遮得嚴嚴實實,只能看到一雙漂亮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看得人心癢癢的。
額間滲出一層細密的薄汗,露出的面板透白細膩,眉間稍稍擰著。
專注又認真。
還是和以前一樣,做事情一板一眼,說起話來有理有據的。
不,
還是不太一樣,以前性格要比現在,唔,再張揚一些。現在反而溫和了許多,要是當年的她,看到他受傷,反應要比現在激烈多了。
總是護著他。
顧城皺了下眉,剛剛的反應好像有些冷淡?
時念一點一點給他清理著,大塊兒的玻璃片陷得不深,很容易就取出來,反而是一些小的碎片,直接埋進肉裡,要用玻璃分針才能分出來,手掌不能用力,稍微用力,就會越陷越深。
“放鬆放鬆,別用力,”感覺掌心的肌肉忽然緊繃起來,破口處又開始出血了,時念急忙開口,“你別用力,放鬆點兒。”
越說越感覺緊繃了,這怎麼要握起來的架勢了?
時念抬眼,看著顧城,拍了下他的手背,“顧城,放鬆,放鬆,嗯?”
顧城輕笑一聲,忽然湊了過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時念。
“時醫生,你很像我以前的一個同學。”
“是嗎?”時念面不改色,很是淡定,“大概是我長了一張大眾臉吧。”
大眾臉?
顧城笑了出來,託著下巴看著她,她大概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漂亮吧,以前就漂亮,現在更漂亮。
尤其是握著他手看著他的時候。
看對面這人的樣子,時念嘴角一抽,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這兒做按摩呢,倒是沒點兒緊張害怕的樣子。
顧城沒再開口,時念也沒說話,安安靜靜地給他處理著傷口。
半晌,
“這是時醫生的卡吧?”顧城忽然開口,從口袋裡拿出昨天在電梯裡截過來的餐卡。
“啊,對,應該是”時念看著顧城手上斷成兩半兒的餐卡,愣住了,“是我的。”
怎麼斷了?
顧城看著她,笑容溫和:“我昨天撿到的時候就覺得很眼熟,果然是時醫生你的。”
撿到的?
時念怔了下,看了眼顧城,沒有說什麼。
小張說昨天有個穿紅色西裝的人在電梯裡把她的卡拿走了,那人長得很好看,唇紅齒白的,八成就是他吧。
這麼說,顧城是認出她了?
時念有些拿不準這人的心思了。
“可惜被我不小心弄斷了,”顧城看著手上的卡,神情看起來有點自責,“問題嚴重嗎?”
“額,”時念回過神來,搖搖頭,“不是很嚴重的,沒關係,中午的時候我再去補辦一張就是了。”
“這樣啊,”顧城笑,重新把卡放回了口袋裡,看著時念的眼睛,“不重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