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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樹低頭:“四叔公,我們家每年在幾所學堂花下銀兩大約有五萬兩。家中殷實了,為族人教育上投入,希望族人能書包翻身,是我們家的習慣。所以我父母也支援雅韻這麼做,也是雅韻為秦家盡的一點心意。既然用了秦家的大宅,我們畢竟生活在上海,不可能每個祭日節日都回來,我們會聘用秦家一位族人算成學堂的教工,每年為岳父岳母到了時節祭祀,也免得岳父岳母不能受香火。”
會有孩子跟自己姓秦這個事情沒必要跟家族長輩們說,一說還以為自己要回去要房子。父母一輩也就剩下這麼點老房子了,自己也不可能回來住了,就讓這棟房子發揮一點作用,也秦家老大把老房子吐出來,就他們那個敗家的本事,窮困潦倒是註定的。
“你要造學堂就造學堂,為什麼要拿了這個大宅?拿了這個大宅,你讓我們一家子住哪裡去?”秦家老大慌神了。
“大伯,您恐怕不曉得吧?去年上海可是有一件轟動的案子,盛家七小姐要求繼承先人遺產,盛家七小姐和八小姐可是勝訴了。民國是講男女平等的,我是父母唯一的子女,從理論上來說,我是唯一的繼承人,而不是你們強迫我父母過繼一個兒子。”
秦家大伯跳了出來:“放屁,女兒是外姓人,怎麼可能有?”
“這是民國,不是大清。”秦瑜轉頭跟蔡管事說,“蔡伯,我累了,不想跟我大伯解釋這些東西,今晚你好好跟我大伯說說?我希望明天我過來的時候,他們一家已經搬出了這座房子。”
“雅韻小姐放心,我會跟你大伯好好說的。”
“怎麼可能?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秦家大太太訥訥地問。
秦瑜不在理睬他們倆,這件事讓蔡家夫妻去處理,作為張家這樣大家族的管事,他們自然是有一套處理辦法。
她繼續跟四叔公說,“四叔公,這事麻煩您跟族裡幾位老長輩商量一下?”
“這麼好的事,怎麼可能不同意呢?不過說還是要說一句的。”
“好的呀!那今天就這樣了。我明天再過來。”
“哦,好!”
三姐夫趁著他們談話的時候出去了一下,此刻已經站在那裡:“傅少爺,雅韻小姐,張府裡的車子已經在橋那裡等著接二位過去。”
傅嘉樹點了點頭:“謝謝三姐夫!”
秦瑜對著這群目瞪口呆的人,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打過招呼,蔡媽和三姐夫一路跟著兩人回房間,替他們收拾了東西,引著兩人往外走。
等送了兩人出門,蔡管事看著他那親家:“乖乖地搬走,對你的損失最小,多任何一句話,你要吐出來的就不止這座宅子了。”
“難道就沒王法了?”秦家大太太問。
蔡管事反問:“那你懂王法嗎?”
親家公這話問出來, 秦家大老爺一下子懵了。
“大清是大清,民國是民國,鄉間是按照民俗, 但是打起官司來, 那是明明白白的按照法律,男女平等這四個字,平時誰都沒當回事兒,可真要拿來判案了,你能怎麼辦?更何況,你欺負她們孤兒寡母在先, 你這個侄女兒因為離婚,在上海鬧得滿城風雨, 已經成了新派女性的典範。你跟她打官司,她身後有一堆進步人士, 她還有上海最頂尖的大律師給她打官司, 你全部家當請得起律師嗎?”蔡管事冷眼看著秦家老大,“更別說,人家寧波商幫的這些富商都是通天的,也不想想當今上頭這位老家在哪裡?”
蔡媽帶著兒子進門來, 蔡管事問:“把傅少爺和雅韻小姐送上車了?”
“兩位自己開的車,跟著府裡的車子走了。”
蔡媽跟老男人說完,走過去從兒媳婦手裡抱過已經沉沉睡著的孫子, 跟兒子說:“老大,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