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都響起細小的水聲,夏一南就這樣看著黎朔一步步走來。
他和照片上一樣穿著黑色軍裝,臉上沒半點笑意,沒有撐傘,雨水從身上淌下。
他手中持著槍支,眼裡完全是看陌生人的冷漠與審度。
夏一南想起來了,當時在車站時黎朔和他講過,最開始他的記憶並沒復甦,只是完美地代入進了這個角色。現今看來,他們就真的只是追捕者與被追捕者的關係。
如今辯駁無用,他也無力再去說些什麼。
身上的傷口還劇痛。夏一南無意識地想,挺像剛才在小巷裡撞見的那條流浪狗,渾身溼漉漉,耷拉著耳朵,無家可歸。
他最後能看見的,只有沉在水面的微弱燈火——模糊的紅與黃與綠,潮溼而寂靜,那是另一個世界。
全世界只剩下雨聲了,淋淋漓漓,永無止境。黎朔站立於那熱鬧霓虹旁,一身黑衣,如遠山般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