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擰著手腕,將刀鋒一寸寸逼近正汩汩流血的脖頸。
“黎容!”岑崤喊了他一聲。
黎容動作一頓,這才緩慢的扭過頭,抬起眼皮,定神看了看岑崤。
他回眸一顧,喉骨自耳根到頸窩斜斜垂下,頎長的脖頸上,小巧精緻的喉結微不可見的滾動一下。
他的嘴唇潤紅微開,依稀能看到安靜躺在潔白齒間的舌,他兩頰依舊瘦削蒼白,凌亂潮溼的頭髮和捲曲的睫毛尖糾纏,溫柔的桃花眼彷彿蒙了一層抹不淨的迷茫。
岑崤覺得此刻的黎容漂亮的像個妖精,行為,更像個妖精。
黎容卻在看見他後,雙眸慢慢澄澈起來,握刀的力道也逐漸放鬆。
瘋子是岑崤才對。
他不必這樣的,那樣的瘋子,有岑崤一個人就夠了。
棕黃皮見岑崤喊住了黎容,以為見到了救星,他趕緊衝岑崤喊:“救救我!我再也不偷了,我什麼錢都不要了,都是別人讓我偷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岑崤暼了他一眼,冷漠的收回了目光。
他走上前去,站在黎容身邊,伸出手,用掌心托住黎容清瘦的下巴,手指在他側臉上溫柔的撫了撫。
“寶貝兒,手髒了,我給你洗洗。”
(二更合一)
黎容感受到掌心的溫度,慢慢垂下眼眸,將一部分重量抵在岑崤掌中。
岑崤的手指很乾燥,指根帶著常年訓練摸槍的粗糙痕跡,但就是這種紮實的身體素質和格鬥功底讓人莫名心安。
黎容沒說話,但身上的肌肉在逐漸放鬆,他緩緩抬起插在棕黃皮頸側的那把刀,刀鋒被鮮血沾染,地面上留下一片狼藉。
客廳裡的吊燈直挺挺的照在他頭頂,額前零散的碎髮籠出一片陰影,很好的遮住了他失控的情緒。
他調轉刀刃,避開棕黃皮的要害,然後用膝蓋抵著堅硬的地面,一用力,慢慢站了起來。
棕黃皮終於敢用左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如釋重負的大口呼吸。
他發現脖子上傷口不算大,驚恐的快要碎裂的瞳孔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岑崤收回撫摸黎容下巴的那隻手,轉而扣住黎容的手腕,語氣平淡的對躺在地上的棕黃皮說:“別動。”
棕黃皮和岑崤對視一眼,立刻繃緊了唇,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個人,從進門來,似乎就對他的死活漠不關心,更對地上的鮮血和刀印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