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剛要叫人,床賬刷的扯開了:“放肆,敢是忘了死……”皇上話未說完就看見了林杏:“小林子……”
想起之前的事兒,皇上目光落在小几上的琉璃盞上,臉色陰了下來:“這碗冰糖雪梨是誰送過來的?”
成貴知道瞞不住,忙道:“是美人娘娘親手做的。”
劉凝雪這會兒終於緩了過來,聽見皇上的話,嚇得魂兒都沒了,馬元之一再說這藥無色無味能神不知鬼不覺,怎麼這一下就露餡兒了,又想自己如今已經得了幸,萬歲爺怎麼也得念點兒情份,便柔柔切切叫了聲:“萬歲爺,奴婢是聽說萬歲爺近日有些咳嗽,便親手做了冰糖雪梨。”
皇上臉都青了:“好大膽的賤人,竟敢給朕下藥,速把這賤人拖去慎刑司嚴刑拷問,寒霜院一應奴才杖斃。”
“萬歲爺奴婢冤枉啊,萬歲爺這是有人故意陷害奴婢的,奴婢並不知情……”皇上見林杏臉上冷冷,眼裡盡是諷刺之色,一腳把她踢開:“還不堵了嘴拖出去,差事都不會當了。”
急忙上來兩個太監,也不管劉凝雪光著身子,被子一蒙,嘴一堵拖了出去。
成貴忙道:“萬歲爺,劉美人剛承了幸,說不準肚子裡已有龍胎,且,此事並未查清,如此發落,只怕不妥,不如先查問清楚,若果真是美人娘娘善用禁藥,再嚴懲不遲。”
皇上皺了皺眉:“劉美人禁足在寒霜院,待查清此事再行發落。”
成貴鬆了口氣,好歹的先拖住了,能不能保住命就看劉美人的肚子爭不爭氣了。
料理了劉凝雪,皇上伸手來拉林杏,卻被林杏一把甩開:“萬歲爺防賊似的防著奴才,奴才跟郡王殿下不過說了兩句閒話,萬歲爺都惱了半日,萬歲爺自己倒是自在。”
這話可不中聽。
成貴咳嗽了一聲:“小林子,萬歲爺跟前不可妄言。”
妄言?林杏笑了:“是啊奴才妄言了,萬歲爺是萬乘之尊,內廷三宮六院的美人都是萬歲爺的,萬歲爺想幸誰就幸誰,誰管得著,劉美人才貌雙全,晌午頭上過來伺候,紅袖添香,萬歲爺一時意動,春宵帳暖也尋常。”
皇上臉色都變了,平常小林子挺懂事兒的,就不明白,這會兒怎麼說出話來夾槍帶棒的不中聽。
到底是皇上龍性難定,本來這事兒就烏糟不受用,如今哪聽得林杏這些連諷帶譏的話,額角的青筋直蹦:“放肆。”
林杏臉上的嘲諷之意退了下去,只剩下淡淡的冷,跪在地上:“奴才冒犯聖顏,罪該萬死,請萬歲爺降罪賜死,奴才甘願領受。”
皇上給她一堵,氣的直哆嗦,指著她:“你還別動不動就用死嚇唬朕,哪天把朕惹惱了,看不真要了你的腦袋。”
見林杏不吭聲衣服萬念俱灰的樣兒,想起今兒的事兒的確對不住她,前頭剛應了她,後頭就幸了劉凝雪,還讓她撞個正著,這事兒怎麼說也有些過,心裡一愧,氣便消了一些,有心說兩句軟話,卻見她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到嘴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說到底皇上也是天子,何曾跟誰服過軟,更何況林杏如今還不過一個奴才,覺著她也是激怒之下糊塗了,才敢跟自己這般發性子,便揮揮手:“回去歇著吧。”
林杏在心裡冷笑了一聲,當自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呢,不抓住這個機會,自己哪百年才能出去。
想到此,開口道:“若萬歲爺不降罪奴才,奴才尚有一事相求,豫州大疫,奴才雖是太監卻也是家傳的醫術,家父也教過奴才醫者當以濟世救人為先,奴才懇請萬歲爺,准許奴才前去豫州治療疫病。”
皇上一呆愣愣看著他:“你這是跟朕賭氣嗎?”
林杏搖搖頭:“奴才並非賭氣,奴才剛才的確失儀,萬歲爺招寢娘娘們本就是應該的,大齊至今無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