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變色由淺至深暈染,實在是絕佳的手藝。
她遞給阿瑪看,“真是一手好活兒!”
述明點點頭,“留著吧,四十歲的時候能用。”
她嘴角抽了下,氣惱她阿瑪不懂美,不想搭理他了,轉過身對那太監頷首,“多謝了,大老遠的給我帶來。”
太監諂媚地笑著,“小佟總管喜歡就好,奴才專管元緞,倒騰不出別的花樣來,就瞧那繡娘手藝了得,特特兒請她繡了兩幅。”
她輕輕撫了撫,因指尖上有一處毛糙,竟然把緞子刮出了一道劃痕。
那太監喲了聲,“小佟大人辛苦。”
原來這素色的元緞看似不起眼,卻是極其嬌貴的,真正需保養得宜的雙手才能摸它。頌銀尷尬地笑了笑,“好東西被我糟蹋了。”
太監忙說不,“您可不能妄自菲薄,您又不是閨閣裡專事彈琴下棋的小姐。您是辦事姑娘,成千上萬的人和事要您操持,作養不出杏仁豆腐式的手。”
這太監會說話,誇得人受用,她也不白拿人東西,往後指縫松一點兒,就夠他受用不盡了。她抱著緞子回值房,看了又看,很是喜歡。想留下,又覺得阿瑪說得對,大概四十歲時才敢穿。放著怪可惜的,恰巧有兩塊,那就一塊給容老太太,一塊留給阿奶。
她把東西包好,另挑了一塊雲錦是給容太太的。都收拾好,打發人去探聽容實在不在宮裡,蘇拉回來帶回了訊息,說容大人奉旨往承德去了,先行籌備避暑和秋獮事宜。頌銀默默坐著,閉上眼睛思量,才開春就著急預備這些,可見那位雖然當了皇帝,心眼還是一如既往的小。
她問:“什麼時候去的,幾時回來?”
蘇拉說:“今早才動身,滿打滿算至多二十天,二十天後侍衛處有考核,還要他主持。”
她點了點頭,二十天,在宮裡見不得面,在外頭呢?她有了算計,得開始部署後面的事了。她不是那種柔弱的女孩兒,什麼都等著爺們兒來周全,她自己能辦的事不需要容實操心。他目下艱難,到了鬆快的環境裡他比誰都樂呵。頌銀隨她額涅,尤其心疼男人,願意他高高興興的,不想他被壓彎了脊樑,所以她會盡她所能替他擔負一點。困難只是暫時,以後會好起來的,她就想和他一起過安生日子,夫唱婦隨也行,婦唱夫隨也行,只要兩個人在一起,沒有第三個人搗亂就成。
她找了個錦盒,把衣料裝好,摘牌讓蘇拉送出宮,送到容府上去。怡妝表妹走了她就痛快了,為了容實放下身段,重新和老太太、太太示好,似乎也不是特別丟人的事兒。
她依舊為選秀的事忙碌,四品以上官員的閨女都收編成冊,送到慈寧宮請皇太后過目。
太后如今志得意滿,皇位終於到了小兒子手裡,她再沒有什麼可懸心的了。唯一的擔憂是皇嗣,大行皇帝身後只有一個兒子,皇帝無子動搖社稷根本,她著急要給她的心尖兒納後宮,所以送來的冊子一概應允,“你相準的我放心,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頌銀道是,“過陣兒選秀開始,宮裡沒有拿主意的人,還是要勞動老佛爺,請老佛爺主持。”
太后點了點頭,“皇后和四妃的冊封要上心,尤其是皇后……”瞥了她一眼,話裡有話,“你瞧誰合適呢?”
頌銀笑道:“若論底下貴人、常在,奴才還能給老佛爺出出主意,可是嬪以上的,就不該奴才說話了。其實老佛爺心裡有數,老佛爺吩咐奴才,奴才去給老佛爺辦事,瞧瞧姑娘在家是怎麼個秉性,合不合老佛爺的意兒。”
她這麼說著,邊上的人卻聽者有心。那兩位側福晉冊封了妃,卻並非貴淑德賢四妃之一,董福晉號慎,富察福晉號裕,後宮主事輪不到她們,她們只是常來陪老佛爺解悶。太后也有意思,摸牌兒缺一個,心裡不舒暢,總唸叨給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