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館的官員代買的屋子,她並不知道是誠親王的產業,許是交割的時候就讓誠親王看出了端倪,暗中查到了什麼。”
乘月就仔仔細細地想,忽然想到了什麼。
“誠親王與魏王也許並不是同謀,也許是誠親王知道魏王起了異心,便想著嫁禍於他……上一回咱們在安貞門外遇險,一查就查到誠親王身上,反而能洗脫他的嫌疑。”
雲遮聽的很認真,“若是如此,恐怕娘娘當年假死出宮一事,也要被拿出來做文章了。”
乘月頓時就覺得事態很緊急,豈能安安穩穩地在霧靈山裡享清福,還是要回京與阿孃共進退才好。
這廂公主想明白了其中的某些關竅,那一廂宮城中卻風雨欲來。
乾清宮的大殿只點了一排燈,殿外風雨交加,直將這些燈吹的光影幢幢。
殿前親衛押了一人跪在殿中,此人脊背挺直,身著染了血汙的戰甲,頭髮蓬亂,唯有一雙眼睛狠厲。
正是魏王江端臨。
他比今上年長三歲,面容卻枯槁太多,聽聞內侍高唱陛下駕到,身子不由地一抖索,愈發挺的更直。
“同莽賊勾結,白白葬送我大梁將士的性命,犯下這等千古大罪,你可真讓朕出乎意料。”
皇帝坐在龍案上,面容隱在燈色後,看不清面容,可聲音裡壓制住的怒意,卻好似快要噴湧而出了。
魏王向他冷笑數聲,“我這中路軍兵馬大元帥,不還是您親自委任的麼?”
“整個護國軍的元帥將軍都是朕親自委任,如何只你一人勾結異族,坑害我大梁將士?”皇帝說到這兒,抓起手邊的一方硯臺,朝下砸過去。
魏王生受了這一砸,額頭血流如注。
“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在接到乘月傳回來的密信之後,皇帝便已派人將他全家下了大獄,此時證據確鑿,大理寺與宗人府共同裁定,判魏王斬首,舉家流徙。
皇帝不想與他多說了,只揮揮手命人帶他下去。
魏王動了動嘴,到末了終究還是道了一聲是我糊塗了。
“老六並不似他表面上一般老實良厚,我瞧不起他,更不會與他合作。”
他瞧不起誠親王的手段,要謀逆就光明正大的來,投了莽古哈,率大軍浩浩蕩蕩殺入帝京城,成則坐擁天下,敗則梟雄。
可誠親王使得的那些齷齪手段令他不恥。
皇帝不發一言,在黑暗中看著昔日的手足被押進暗夜風雨中。
他沉默了良久,這才喚阮升道:“太子呢?”
“黃河又起出了幾塊大石,殿下接了摺子,正核查此事。”
皇帝嗤之以鼻:“朕的女兒當立儲君,這又是什麼讖言?朕覺得是吉兆!倘或她真乃上天選定,那便做個女皇帝又如何?朕的江山朕還做不得主了?”
他正說著,忽聽得一聲父皇,太子江步寰踩著風雨進得殿開,行拜禮之後,將手中的摺子呈上。
皇帝接過一目十行,起先眉頭還蹙著,到後面就舒展開來了。
“好,好,以其人之到還施彼身。朕雖不在意這些閒言碎語,卻不想朕的女兒被非議,這幾塊石頭一進京,朕的女兒立下的功勞,便能天下皆知!”
原來,江步寰昨夜與顧景星商議過後,立時便命心腹連夜投下刻鎮國公主察覺魏王反叛,清掃寧武關與長興嶺沿途叛軍,收攏傷病,最終救下靖國公的事蹟的大石,再在今晨撈出,廣傳天下。
他先前在中原巡視河道,自有一番政績與人脈,如今這幾塊以預言口吻刻下的石頭,正一路被運往帝京城,屆時被御史煽動的百姓們,必會有所感觸。
既然那些人敢散佈造謠,公主以女兒身上前線,害死征戰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