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片刻的相聚。
可爹爹就不一樣了,他與阿孃十三年未見,以前又是那麼轟轟烈烈地愛過的, 相逢重遇了, 就要好好地把前塵往事說清楚, 把未來的前程打算盤一盤, 才好繼續攜手, 風雨同路。
她這一覺睡得很香甜, 夢裡阿孃給她梳頭髮, 帶她招招搖搖地逛園子, 她則還是小孩子的模樣, 逢人就介紹阿孃, 從前夢裡阿孃的樣子總是模糊的,這一次卻清晰地在夢裡笑吟吟地看著她。
再醒來時, 乘月的唇角還一直上仰著, 櫻珠過來侍候公主穿鞋, 瞧見公主心情很好的樣子, 不免湊趣問道:“您一向有起床氣, 如何今日這麼高興?”
乘月就坐在銅鏡前照來照去, 眼睛裡果然一片喜氣洋洋。
“我阿孃回來了, 以後我出降的時候,也有孃親陪著我了。”她說到出降兩個字,聲音忽然就低落了一些。
櫻珠倒沒有察覺,只笑著說道:“盛玢在外候著您呢。”
乘月的心情原本很好,只是方才無意間又想到了顧景星,心情又跌回了低谷。
此時聽櫻珠說了,這便點了點頭,“叫他進來。”
盛玢還穿著官服,想來是進宮前梳洗過,看著很清爽的樣子,乘月卻一眼看見了他的袍角,沾了一些泥汙。
“你是又去安貞門外了麼?我不說了嗎?少一張兩張也沒關係,不必那麼大費周章地去找。”
“回公主的話,臣原本就奉命在安貞門外搜尋證物,便一併找了。”盛玢頓了頓,直將手裡的列仙酒牌的盒子遞給了櫻珠,轉呈在公主的手裡,“也許是天意,臣與屬下翻找了一晝夜,都沒有找到公主喜愛的那張許飛瓊,倒是顧世子碰巧路過,便找到了。”
盛玢原想將這一切歸於緣分,落在乘月的心裡,卻覺得很可笑。
碰巧路過就找到了?
乘月手裡捏著那一張酒牌,仙女衣袂飄飄,彷彿眨眼間就要御風遠去。
她從前很喜歡許飛瓊,這一刻卻忽然不喜歡了,手裡捏著的酒牌落地,因質地堅硬的緣故,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對我而言,再也不特別了。”公主脫臼的肩膀有點疼,她煩了也沒耐心了,只輕輕地說了一句。
盛玢不明其意,聽不出來是在說哪個她,還以為是在說許飛瓊,倒也不好妄猜公主的心,只靜默無聲地退下了。
她又覺得無可期待了,到了午間的時候,仁壽宮裡來喚公主去用飯,她左右無事,便慢慢地往仁壽宮裡去了。
路上櫻珠不免說起這兩日宮裡的情形,“您遇襲受傷的事太后娘娘知道的不多,倒是少師同鉞戎王世子昨夜前來求見,知道您不在,便也都回去了。”
乘月提不起來精神,只懨懨地說了句知道了,櫻珠見公主無精打采,便又想了旁的話來同她說,“說起來,雲遮姑姑陪您去仁壽宮的時候倒不多,似乎都是奴婢陪著您來。”
“是啊,除非重要的節日宴席她會陪著我去,平日裡她只愛呆在鳳姿宮裡,哪裡都不去。”
乘月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免猶豫起來要不要將孃親回來的事同祖母說。
她一邊走一邊想,最終還是決定閉口不談——大人之間的事,輪不到她來置喙。
到了仁壽宮,祖母看到她額上的傷,以及面頰上好幾處擦傷的痕跡,直心疼的把她摟在懷裡問個不停。
“只聽說你出去玩兒,馬車翻了,倒不知道傷這麼重,這車馬司的人是怎麼做事的?哀家真的要好好過問一下!”
乘月在祖母的懷裡偷偷呲牙咧嘴,見祖母又端詳她的臉,連忙收起了表情,生怕祖母發現她的手臂也脫臼了。
“……同車馬司不相干,是為了避讓旁人,翻了車。”乘月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