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忽地就接了口,語氣像是難以置信,“走婚?”
她說是,輕輕軟軟地說著話,“從前,你為著我,瞞過了太后娘娘,瞞過了朝臣,瞞過了天下人,將我送回了大理,叫我能無拘無束地再過十三年,我怎能再回來破壞你如今的幸福呢。”
皇帝似乎沒聽到她說的話,又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來看她。
“段柔藍,你只當同朕那五年是走婚?你究竟有沒有良心?你們白族的姑娘都是這麼始亂終棄的?”
段柔藍微微張了口,有些訝異地說了一個嗯,那嗯的尾音卻是上揚的,似乎很不解。
“是,我走的時候沒帶走孩子,的確是不太純粹的走婚,如果你願意,眼下我倒是可以帶一個走……但只怕雪兔不跟我,畢竟……”
“畢竟你前幾天,還打劫了大梁的鎮國公主!”皇帝終於正過臉直視她,“先是對朕始亂終棄,又當街打劫女兒,今夜又腳踹顧景星。”
皇帝一把扯過段柔藍手裡的綠色方巾,給自己拭了拭淚,“方才還說我是中原最好看的郎君,這一時又說只當同朕是走婚,前後這麼矛盾,朕真的懷疑你是來消遣朕的。”
段柔藍手裡的燭臺歪了歪,一滴蠟便滴在了她的手背,她下意識地嘶了一聲,眼前人就忽然一下子前傾了身子,一把拽過了她的手,正上下翻看時,卻意識到了段柔藍在盯著自己看,這便冷哼了一聲,甩開了她的手。
“朕和你是少年夫妻,中間還牽連著兩個孩子,俗話說父精母血,那倆禍害既是你我弄出來的,咱們就斷不開。再者說了,買賣不成仁義在,你莫要以為朕還關心著你。”
段柔藍就把燭臺擱在了一邊兒,聽著他的話,心念一動,拿腳尖踢了踢他的腳。
“……那既是如此,孩子的事,你要幫我。”
皇帝把腳往後縮,不自然地應她一聲:“怎麼幫?孩子誰帶跟誰親,你不僅沒帶,還打劫親女兒,說破天,我也幫不了你。”
段柔藍的腳尖追著他的腳走,逼得皇帝把腳放在了樓梯上,抱住了膝。
“段柔藍你別太過分,我這些年既當爹又當媽,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你突然回來摘果子,尊重過朕嗎?”
段柔藍忽地吹熄了手邊兒的燭臺,屋裡登時就暗了下來,皇帝一時不能適應這黑暗,只聽對面有幾聲輕輕的哽咽聲。
“這是什麼聲兒?”皇帝不自然地一問,“莫不是你哭抽過去的聲音?”
他的聲音漸漸小下去,有些許的委屈。
“從前那麼剛烈,睡覺時壓了你幾根頭髮,都要同朕吹鬍子瞪眼睛,碰了一下你的滇地山茶,你都要三天不搭理朕——這會兒還哭……”
對面隱忍的啜泣聲還在,皇帝委委屈屈地前傾了身子,向她遞出了手。
“好了,朕知道你那時候想家,心裡苦……兒女的事,朕幫你就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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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槐安
皇帝的手伸過去, 卻又在下一瞬迅疾地收了回來。
只因燭火微動,段柔藍雪玉般的面龐上,的確沾染著淚水, 可唇角卻向上勾著,像是在笑。
“段柔藍, 兒女那裡, 朕自然會為你斡旋, 至於旁的。”他的聲音忽然便冷靜下來了,轉過頭來看她,一雙明澈雙眸裡有些許的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