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聖上的身體不便出宮,她在殿,你每回進宮都能看見他,咱們一起教養護衛他,你只管放心吧。”
這樣算來,其實倒還好,她五日便進宮一次,也能見證孩子的成長。他年紀太小的時候不懂,及到大一點,會知道親生父母是誰的。
輕舒一口氣,其實她和神域也商量過,什麼時候送孩子進宮為好,早前他是打算等到開蒙,但這個計劃顯然很難實現。以聖上的身子,不知能不能撐到那時候,總不見得等聖上升遐,再把孩子送進宮去。皇后的心性,她暗暗也考量過,有這樣的人教養,孩子將來的品行錯不了。思慮了再三,她還是與皇后約定了時間,等計安滿一歲,就讓皇后接去。
皇后雖不說,但一直在等著她鬆口,確定一年之期簡直喜出望外,牽著她的手感慨萬千,“難為你,這樣顧全著我們,我代陛下謝過你了。”
南弦抿唇笑了笑,“我怎麼敢當呢。我為陛下醫治了這麼久,深知道陛下的心病是什麼。但願計安能讓陛下開懷一些,心情舒暢了,比藥石更有用。”
皇后對她的感激,實在是言語難以表達,後來又說了好多體己話,這才歡天喜地回去了。
神域沒有走遠,一直在隔壁候著,擔心皇后的到來會讓她惶恐,必要的時候他也不惜用朝政來逼迫皇后讓步。但她們似乎相談甚歡,皇后是面帶笑意離開的,他進臥房,問明瞭經過,得知她們約定一年,暗暗遲疑起來,“你是自願的嗎?是不是經不住她磋磨,無可奈何應下的?”
南弦說不是,“我知道皇后會善待孩子,傾注的心血不會比我們少。再說我常能進宮,日就能見一回,母子之情不會斷絕的。”
神域悵然若失,“那我呢?我要是常入後宮,是不是會被陛下趕出來?”
南弦只得安慰他,“待他開蒙就去前朝了,你還怕與他相處得少嗎?”
他聽後唏噓,回身蹲在搖籃前,伸指摸了摸孩子的小臉,“兒啊,你阿孃比阿翁更加殺伐決斷。你我父子,這一年就好生相處吧。”
神域之愛子,超出了南弦的想象,每日回來就是逗弄孩子,那麼嬌貴的人,即便被尿了滿身也還是樂顛顛地。
父子傳承是種很奇妙的東西,小狐狸聰明,小小狐狸也不遑多讓。醒著的時候,那雙眼睛異常靈巧,六七個月光景,就能準確表達自己的想法,懂得用哼唧聲,達到自己的目的。
神域抱在懷裡,愛不釋手,嘖嘖道:“了不得,我兒才思敏捷,將來必成大器,是不是?”
南弦剛從患坊回來,看他們父子煞有介事地聊天,一個長篇大論,一個“哦哦”地回應,居然有來有往,聊得很熱鬧。
她含笑放下帶回來的醫書,讓人替她換過衣裳又洗了手,隨口與他提起,“識諳那裡已經預備妥當了,明日就去向麗則提親。太常丞夫婦早就知道他們有情,不過走個過場,不會刻意為難的。”
神域聽了,對著計安道:“你阿舅總算要娶親了,再不娶親,就是老頭子了。”
他總是明裡暗裡喜歡擠兌識諳兩句,南弦知道他小心眼,也不與他計較,笑著衝計安拍了拍手,“來,阿孃抱抱。”
小小的計安,已經知道認人了,兩條腿在他父親懷裡,身子已然向她傾倒。
南弦接過來,抱在手裡掂了掂,“今日必是吃飽喝足了,怎麼好像又長大了些呢……”正說著,忽然天旋地轉,臉色一陣發白。
神域一驚,忙把孩子接過來交給乳母,擺手讓人退下,自己攙她坐進圈椅裡,替她松著肩頸,一面問:“可是太累了?這段時間歇一歇吧,春夏相交,氣候也無常。”
南弦搖了搖頭,“不是這個緣故。”說著擰身瞅了他一眼,尷尬道,“我最近時常這樣,脈象上還診不出來,但料著,又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