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奉上到了皇后跟前,誰知原本情緒還算平靜的皇后一見那蘋果忽然如驚雷一般炸跳起來,一把就掃開了葉嬤嬤手中的銀盤,尖聲罵道:“混賬!這明明是霧臺的蘋果!你們當本宮瞎了?分不出那桂南的荔枝與霧臺的蘋果?!”
葉嬤嬤被那突如其來的銀盤子迎面砸來,當下額頭上就被砸了道大口子。
她疼得吃牙咧嘴,但在皇后跟前也不敢哀叫,只得強忍疼痛勸道:“娘娘,如今已經入了冬,就是桂南也沒有荔枝進貢了。若想再吃,還得等到明年入夏呀!”
那皇后一抬頭,本還想接著罵,誰知在看到葉嬤嬤額上那抹鮮血的時候,似乎是被觸及了什麼開關似的,忽地又癲狂不已,抱著頭彎□子哭喊道:“血,都是血……”
“本宮的璋兒,可憐的璋兒呀……”
“好可怕……不,那不是本宮的璋兒!不是!!”
也不知是不是想起那日被馬蹄踏碎了臉面的兒子,皇后聲嘶力竭地哭喊著,那淒厲的聲音在深宮之中迴盪,鑽進徐曼青的腦裡,只覺得這哭聲就跟末日喪鐘一般駭人。
徐曼青看著如癲似狂、話語毫無邏輯的皇后娘娘,這下便明白這女人是精神出了問題,用現代的醫學話語來說,極可能是抑鬱症發展到後期的狂躁表現。
平日裡若沒有受到刺激,皇后那便是抱著那假人娃娃自我封閉起來,拒絕面對現實。但一旦有人或者有某些跡象戳破了那層窗戶紙,她就會因為受到刺激而表現出一定的攻擊性。有些病情發展得嚴重的,甚至還會傷害或者殺人。
徐曼青一看皇后如今已經是這情況,原本就已經涼了一半的心如今更是涼透了。
這古代大齊對精神病自然是沒有研究,對皇后現下表現出來的異狀都歸結於她喪子之後憂思過重導致的行為異常。但徐曼青清楚,如果沒有科學的心理治療,皇后的症狀只會越來越嚴重。
而等到她發狂持兇器殺人的時候,那便為時已晚了。
皇后站起身來,將葉嬤嬤推倒在地後,又躲進被窩裡嚶嚶哭泣,看那樣子,似乎並沒有發覺跪在門邊的自己。
徐曼青隱約覺得那葉嬤嬤似有意維護自己,否則她不會這般積極地搶在前邊去,而且還故意用身型擋住皇后的視線。
但這一切也不過是徐曼青自己的猜測,畢竟這葉嬤嬤之前去偏殿拿人,明明就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又怎麼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對自己轉變了態度?
徐曼青正愣在原地狐疑,原本守在簾幕外頭的梁公公聽到內裡的聲響,就趕忙跟了進來。
看到皇后又似發了癔症一般情緒極端不穩,那梁公公便趕緊湊上前去,跪在皇后的床前輕聲道:“娘娘,皇后娘娘,您是不是忘了,您之前吩咐老奴給您帶過來的人,現下已經在門口候著了,您不想見一見她麼?”
這梁公公在琉玉宮伺候久了,自然知道當皇后發癔症的時候要用什麼法子來對付。
像這樣的情況,只需趕緊轉移皇后的注意力,將她從太子死亡的事情上引開那便行了。
今日既然已經有徐曼青這個活靶在,他哪還用得著像平日一樣費盡心機地想法子?
果然,皇后一聽梁公公的話,嗖地就從被窩裡鑽了出來,披頭散髮再加上一雙哭得如核桃般紅腫充血的雙眼,真真能把孩童嚇得夜啼。
“哦?你把項家的那小賤人給本宮帶過來了?”
連“小賤人”這種汙言穢語也能從母儀天下的皇后嘴裡蹦出來,看來這皇后已經離瘋魔不遠了。
那梁公公嘴角沁著一絲冷笑,斜睨了徐曼青一眼道:“帶是帶過來了,雖然項夫人來得是不情不願的,但老奴也算是不負娘娘託付。”
自打提到徐曼青之後,皇后原本錯亂的情緒卻像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