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是驚濤拍岸。
反擊,是濁浪排空。
驚蟄那一戰,日月相繼,早已不記得獸族,發動了多少次進攻,許輕舟只知道,打了整整三日。
即便鎮妖城準備的比上一次要充分,可是戰鬥卻遠比上一次的試探還要慘烈。
當第三日黎明到來。
遠方再次響起了那道號角聲。
妖獸鳴金收兵,不同於上一次,這一次的妖獸撤退的很有序,眼中也沒了上次的不甘心。
因是這一戰,對於妖獸一族來講,也同樣打的太久了。
他們有序撤退。
帶走了滿城牆下同伴的屍首。
而鎮妖城的軍隊,也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衝殺出去,乘勝追擊。
目送著妖獸退去,士兵踏上城頭,高聲吶喊,聲嘶力竭。
「退了,妖獸退了!」
血戰三日,本該精疲力竭的戰士們,又如同打雞血一般滿血復活,高聲歡呼。
只是。
他們的眼中卻又熱淚盈眶,總歸,真的死了很多人。
勝,卻依舊是慘勝。
不同於士兵,作為統兵的江渡則是驀然的看著城外,神色始終凝重。
許輕舟深深的看了姑娘一眼,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收起了手中的弓箭。
吐出一口濁氣,走下了城頭。
驚蟄之戰落幕,按照慣例,妖族和人族都會進入一段時間的默契修整期。
而這個時候,屬於許輕舟的忙碌方才剛開始。
他沒有回火灶房,而是直接去了李軍醫那裡,見到許輕舟到來,李軍醫格外激動,急促的說道:「祖宗啊,你可算來了,我讓人去找了你三天,愣是沒找到。」
「額怎麼了?」
「行了,別說了,你跟我來,有個副統領的將軍,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是救不回來了,就靠你了。」
「好!」
許輕舟卸下了身上的重甲,步入了新的戰場。
穿上戰甲,馳騁沙場。
卸掉戰甲,治病救人。
圍裙一穿,還會炒菜。
如此,視為人才嗎?
血戰結束,火灶房也開始忙碌了起來,戰士們早已精疲力盡,就等著吃口熱乎的。
杜老大忙的恨不得自己有四隻手,喊道:「小舟呢,小舟找到了沒?」
「老大,沒瞅見。」
杜老大罵罵咧咧。
「奶奶的,肯定是李老頭,把人給我搶走了,這臭小子,三天人影都不見,白瞎對你那麼好了」
從清晨到日暮,炊煙不斷,士兵們根本來不及修整,就開始匆匆固防。
江渡依舊守在城頭,巡視三十六城牆段,查缺補漏,血色的披風總是高揚在那長風中。
「都打起精神來,抓緊固防,把人分成兩批,吃住就在城頭,今年兵員緊缺,不可大意。」
「明白。」
「讓軍需處,把酒都拿出來,現在晚上還有些寒,給兵卒們喝了禦寒,不過切記,不可多飲」
「末將這就去辦。」
「去,把第六城防段的將軍給我叫來。」
「諾!」
書生在傷兵處,忙忙碌碌。
將軍在城頭,一刻不得閒。
按理。
妖獸每年會於驚蟄發動第一次進攻,一直持續到九月秋時,平均發動的衝鋒次數,往往五至十次不等。
每次進攻間距,都會保持在半個月以上,也就是說,若是按照往年的經驗。
在餘下來半個月時間,理應是無戰事的。
軍隊可以安心休整。
可江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