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行,那要怎麼辦才好──」
尾音方沒入空氣中,她忽感腳下虛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便被他當成是米袋來扛,她剛意識到發生什麼事,身下那俱男軀便開始往前移動,驚得她尖叫出聲,外加雙手亂抓,抓著他背部的衣料。
「承天傲……你想幹什麼?!」不過基於她沒力發聲,故出來的尖叫聲和氣音沒多少分別。
他腳步未停,直接回答:「就帶你上房──」
那理所當然的口吻嚇得她手足無措,矜持什麼全都煙消雲散。
「不不不,這不行──那種感覺很奇怪很像去開房──」更何況現在場內正在舉行婚禮晚宴,他們的衣著這麼觸目,接待處一看就曉得他們是哪裡走出來……她敢肯定酒店經理認得他們,皆因他向恬恬和承天傲的兄長交代程式時,她和承天傲都在……他們這樣子……任誰都會想到哪門子的事去──
這可不行──「麻煩你幫我召輛計程車,我我要坐計程車回家──」
耳聞她的激烈抗拒,胸口如像捱了一記悶拳,不過現下的情況不容他去生氣什麼,更何況他根本沒有資格去生氣什麼,故他唯能做的就只有將胸口的鬱悶擠壓到最底。「那你媽在不在家?我打電話給她要她來接你──」
「她……」慘了,她絕對不可以被老媽子瞥見她這個模樣,她一定會被唸死的,搞不好還會頒令不讓她外出……現下真是有家歸不得,總不能找朋友幫忙,她的姊妹淘都是跟家人同住的,她總不能頂著這個模樣打擾別人……
現在的她還可以找誰幫忙?唯一能找的恐怕就只有……
牢抓著掌心裡的布料質感,其實她很清楚知道,她唯一能找的、她唯一會投以全心信賴的人從來就只有一個人,由始至終就只有一個人,就只有他一個人……
可是……她……現在的她還有資格請他幫這個忙嗎?她還可以嗎?
接著,寂靜的走廊裡傳來一把聽起來有點飄搖的嗓音。
「那個……承天傲,你家裡有沒有人?」
身下的結實肌肉稍稍緊繃了些許,可她渾身如火燙,頭袋昏昏沉沉,全沒察覺到這個小細節。
「……沒有。」承天傲遲疑了下才答。
深吸口氣,她才有勇氣續問:「今晚也不會有其他人在……對不?」
「……對。」
再吸了幾口大氣,她才強忍著強烈的不適感,小心翼翼地作出懇求:「那麼……你做做好心借一樓的洗手間給我可以嗎?」
「……」
他怎麼不說話?她的要求果然是太過份……也是的,她已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們已分手了,他只是因為她是伴娘才被逼照顧她,他本身已經很委屈了,現下她還提出這樣的要求,確實是很過份……可是……
對不起也要作一次……「我會把自己關在裡頭不出來……我用人頭保證……」
「……」
「可以嗎?」她低聲下氣地問,等了好一會,才聽見他答應的聲音,壓抑似的聲音。
「好,我借。」
「謝謝……那個麻煩你幫我跟恬恬說聲對不起……」
「……嗯。」
接下來,誰也沒再開口說話,她就這樣放鬆身體,攤軟在他的肩膊上。
彷彿間,周遭的一切宛如回到過往般,寬闊的膊、清爽的皂味,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一切一切都是如此令人安心,一切一切都如此令人懷念……
即使一切一切都不再屬於她了。
即使一切一切都不再屬於她了,但她還是不住想去親近……
「那個,我還有在磨你嗎?」
「有。」
「我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