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發聲,只是隱約聽見儼如迴音般空洞薄弱的聲音。「等、等一下……」
接著,她感覺到有一隻手正試圖拉開她的手,他是想甩開她嗎?她一慌起來,大腦尚未發出指令,懇求的聲音便先行溢位。「承、承天傲,等一下──」
出來的聲音比先前更薄弱,她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更遑論說是他──她心一急,強逼自己更用力去重複一遍。「承天傲,不要走──」
這一回,她聽見了自己的嗓音,清楚地聽見,也聽見了那衝口而出的話,她當下羞得無地自容,不住為自己的失言感到懊惱,卻沒留意到那俱男軀為之一僵。
她反射性去解釋,卻可悲的發現自己的腦袋如混沌般想不出半個合情合理的說詞來解釋自己的異常。「我的意思其實是……」
在她快要將自己逼死,他低沉的安撫嗓音伴隨著空氣灌入耳中。「我沒走,可你死拉著我,我轉不過身去。」
「這……不好意思。」她慢了一怕才反應過來,口頭上雖說著抱歉,卻全無放手的意思。
「你──」怎麼了?他想開口問,可詢問尚未有機會逸出雙唇,便被她帶顫的虛弱嗓音所掩過。
「那個……要是我放手的話,你不會跑掉的,是不?」
不曾料想過她會這樣問,他怔忡了下才應聲,給予保證。「……對。」
事實上,若他真是有心要跑掉的話,就算她不放手,他還是能跑掉……
也許是她也有如此的想法,故此他所作出的保證未能安撫她。「不好意思,可以把手袖借來一下嗎──」
未曾料想過她會突然跳題,他遲疑了下才答話:「……可以。」
「喔……」
然後,他瞥見她的手並不是馬上抓上他的手袖,而是像盲人摸象般摸索,邊抓邊放的摸向他的左邊抓著他左邊的手袖,她的行徑令他很是疑惑。「你怎麼了?」
確認他不可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跑掉,她才寬下心來,放任虛軟的感覺再次蜂擁而至。「……不好意思,我好似有點不舒服……」
耳聞她用著毫不在意的口吻平述自己的身體狀況,一股躁動登時湧至心頭,他氣得幾乎要衝著她咆哮出聲。
「你怎麼不早說──」剛還跟他討手袖什麼──她就不懂什麼叫做「事有緩急輕重」!?
「我……不好意思……」
瞥她怯懦模樣,他心裡極不好過,不住生起自己的氣來,不過他還是有強迫自己用平常的口吻詢問:「你哪裡不舒服?」
可聲音還是難掩煩躁,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故直覺認為他是在生氣,而不住緊張起來,連回句話都是戰戰兢兢的。
「我覺得頭很暈……而且我看不見東西了……周遭都白茫茫一片……我猜我可能是中暑了……」她中學時期常中暑的,她依稀記得當時的自己每逢中暑時都有類似的徵狀,同樣都是頭暈、全身滾燙與及視野白濛濛一片……
「怎可能是中暑──」承天傲幾近又是用吼的,不過吼歸吼的,他還是有伸臂摟著她的腰身穩著她的身子,就怕她會突然軟倒下來,而她非但沒有抗拒的意思,還有主動靠近的傾向。
也是呢……現下還是冬天,就算是長時間站在烈日底下都不可能熱昏了頭……還是說酒店沒開空調?「這……那你覺不覺得很熱……是不是走廊的空調壞了?」
承天傲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直覺伸手探她體溫。「你是不是發燒?」
可手還未碰上她滲汗的額,便驚覺懷中的熱軟女性身軀貼到他身上去,開始對他用磨的、蹭的,挑戰他身為男性的忍耐力。
所有謎底都解開了──「該死的──你被下藥了!」
此話方落,季小菱如遭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