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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罐子碎了一地,大鬍子也被砸得暈頭轉向。伊萬趁機拔出插在對方身上的刀,對著他脖子又是狠狠一劃。
“快,快跑,再不跑就真跑不了了。”
我們倆跟兔子似的,撒丫子就跑。這時候,四周的治安官和大兵聽到槍聲,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往這兒跑。
“實在不行,就把長槍扔了吧,咱倆揣個盒子炮就得了。”
伊萬一邊跑一邊說,順手就把槍扔進了雪堆裡。我也照做,把槍一扔,就往林子裡鑽。
我們的身影在林海雪原中迅速消失,只留下一地的混亂和遠處越來越近的追兵聲。
“咱倆上康斯坦丁老爺家那兒躲躲吧。”
“康斯坦丁?我咋沒聽說過呢?”
“哎呀,到了再給你介紹,咱倆先緊著跑吧!”
我倆在雪地裡頭,踩出了兩溜子急匆匆的腳印。我忍不住回頭瞅了一眼,就瞅見咱倆剛藏身那破房子那兒,湧進去不少穿軍裝的和戴大蓋帽的,把那幾個躺地上不動彈的給拖出來了。我哪敢停腳啊,繼續往南邊跑,生怕哪個眼神兒好的瞅見咱。
一路上,咱倆也顧不上欣賞這遠東的風光了,也不再想那驚險的場面,就是一股腦兒地跑,把全身的勁兒都使在腿上,跟騾馬似的跑。
風颳在臉上,跟刀子割似的疼,咱倆也不感慨路有多遠,也不嘆息情況變得多快,也不回想剛才那場戰鬥,就想著跑,我就感覺後頭有老虎、熊瞎子、狼、豹子在攆我,要吃我的肉,我跑啊,在這天寒地凍的遠東,還跑出了一身汗。
伊萬跑得比我快多了,他畢竟是個大人。一開始他還拽著我跑,等翻過一個山頭,他就鬆手讓我自己跑了。
咱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隱隱約約瞅見南邊有股子煙冒起來了,我心裡頭一喜,估摸著快到康斯坦丁老爺那小村子了。
“小孩,加把勁兒跑啊,我都瞅見煙囪裡冒煙了,咱倆就要得救了。”
伊萬在前頭招呼我,我一個不留神,踩著一塊冰疙瘩,一屁股墩兒坐地上,順著山坡就滑下去了。
巧不巧的,底下正好是伊萬,我直接跟他撞一塊兒了,咱倆滑出去四五米才停下來。
“哎呦,疼死我了,快起來,咱接著跑,快。”
伊萬一骨碌爬起來,順手抓住我胳膊,想把我拽起來,可他沒看出來,我讓剛才那血糊糊的場面嚇得發起高燒了,這時候臉紅得跟熟透的柿子似的,腦袋昏沉沉的。
他沒法子,只好把我往肩膀上一扛,繼續往那村子跑。後頭隱約能聽見槍聲、腳步聲和叫罵聲,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結果發現是我聽岔了,我雖然眼睛睜著,可眼前一黑,徹底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