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想逃逃不掉,想喊也喊不出來,最後被拽進了不遠處的屋子裡。
直欞門關上了,隱約砰地一聲,這裡聽起來極輕的,但目睹了經過的二奶奶明氏像被拍在了臉上,猛地震動了下。
“那是……清如不是?”她看看自己的陪房丫頭,有點難以置信。
她的丫頭也是惶惶的,“瞧著是很像……姑娘,怎麼辦?”
怎麼辦?明氏起先也驚得魂不附體,待定了定神便冷靜下來。那是誰?是不可一世的二姑娘,快要進宮做娘娘的二姑娘!她可是當家主母的掌上明珠,就在不久前,因為兄妹間拌嘴,罰姨娘跪了一整夜的扈夫人的女兒啊!初見時的惶恐,這時已經變成了爽快的解恨,她恨不得昭告天下二姑娘落進花和尚手裡了,可是不能,這會兒出聲,便沒有好戲可看了。
明氏咳嗽般吭哧一笑,“瞧瞧去。”
主僕倆壯起了膽兒走得近些,若無其事從門前經過,左耳和右耳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邊是祥和的梵聲,一邊是被堵住了嘴的哭喊。
人心裡的報復,人心裡的惡,當真有無窮的力量,它能支撐起一顆見死不救的心。明氏最終佯佯走過,雖然腿裡直打哆嗦,她還是頭也不回地走遠了。豪門世家的內宅本來就是各自為政,處得好當親戚走動,處得不好註定是冤家對頭,見面眼裡射刀子,不整治死對方不罷休。
誰都有走窄的時候,要足了強,什麼趣兒!不知扈夫人知道女兒這會子正受苦,心裡是什麼感受。明氏搖搖頭,“可憐,一個姑娘就這麼完了。”
她的陪房丫頭笑了笑,“橫豎她將來都要嫁人的,早一天晚一天不一樣麼。”
那廂清圓帶著抱弦和小喜也進了廟祝的功德殿,她在地藏菩薩跟前替她母親捐好了神位,請人把名諱和生卒年寫全了,剩下的便是每十年過來繳納寄放的銀子。
她們說說笑笑邁進了門檻,這時恰逢扈夫人和孫嬤嬤要出門,兩路人馬在檻前相會,清圓一輩子都忘不掉扈夫人看她的眼神。
驚訝麼?意外麼?清圓含笑道:“太太的事辦完了,現在輪著我了。”
那一語雙關,驚出了扈夫人一身冷汗。她竟沒上套,看來這回又叫她逃過了一劫,扈夫人不好做在臉上,隨意應了聲便出了門,但心頭禁不住作跳,跳得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路過那個涼亭的時候留意了一眼,四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究竟哪裡出了紕漏這會子鬧不清,懊惱雖懊惱,暫且也不能深究。
快步回到禪房,見清容一個人坐在老太太榻前,給老太太打扇子,扈夫人連聲氣都變了,銳聲道:“你二姐姐呢?”
清容站了起來,“二姐姐出去了……”
清圓先前的那句“太太的事辦完了,現在輪著我了”,像驚雷一樣在耳邊炸開。孫嬤嬤暗道不好,拔腿便朝外去,扈夫人怔了怔,轉身疾步跟了出去。
老太太被她們蛇蛇蠍蠍的模樣嚇了一跳,勾起頭朝門上看,嘴裡嘀咕著:“你們太太上了年紀,倒愈發沉不住氣了。”
清容的目光穿過了窗外那棵榕樹,遲疑著問:“祖母……是不是出事了呀?”
老太太想能出什麼事呢,佛門清淨地……但心裡不知怎麼也七上八下,便慢吞吞起了身,也預備出去瞧瞧。
午後的氣候,一蓬蓬熱浪直往臉上衝,月荃攙著老太太過了夾道,只見一箭之地的涼亭不遠處,一間禪房外站了好幾個謝家人。
“這是怎麼了?”話才說完,見徐嬤嬤慌慌張張跑了過來。老太太有些遲疑,“前頭出什麼事兒了?”
徐嬤嬤臉上尷尬,似乎不大好說出口,支支吾吾地,扯了扯老太太的袖子道:“壞事了……”
老太太陡然變了臉色,腳下蹣跚著過去,到了門前只見扈夫人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