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後的空虛與孤獨。
反覆想著那句“情慾的歡快啊,你算什麼?”,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寫成詩也只是廢紙一張罷了。
酒液浸溼了羊絨地毯,貼到我臉上,冰得我意識清醒許多,一看才發現凌晨叄點了。
本想就這麼睡去時,卻接到了陳若存的電話,說是好不容易從家裡溜出來,要去開始美好的夜生活,問我要不要一起,還說換工作了,得為我祝賀。
於是換了衣服打車去她的酒吧,到了門口時,和陳若存對上目光,她掐滅煙走過來挽著我,進去後看到裡面熱鬧非凡。
“他們有的人直接在這兒守歲的。”陳若存指了指彩燈四射的舞池個聲色犬馬的男女們,視線落到電視螢幕上,裡面正在迴圈播放於此處格格不入的春晚曲目。
照例是熟悉的開場白:“觀眾朋友們,我想死你們啦!”
我笑笑,對陳若存說:“如果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新年的時候惦記你,那一定是馮鞏。”
她眯著眼笑得恣意,抱了抱我,“阿芙,新年好。”
“新年好。”
這是除了官方祝賀以及某些沒必要的人際關係之外,我收到的紀杉此刻在做什麼呢,我查了天氣預報,他在的地方下雪了,應該望不見月亮吧,只餘漫天鵝毛。
“你畫畫了?”陳若存不知何時坐到了我對面,端著酒杯,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指甲上的顏料殘漬,“新工作也和美術設計有關吧。”
“嗯。”
“挺好的,我覺得你是真心喜歡畫畫的,繼續從事維持本心,真挺好的。”她笑了笑,“越是逃避的事情,正視它才能跨過它。”
我和陳若存說過為什麼放棄畫畫,章紀杉想把我塑造成紀杉,因為想和他擁有稍微平等的地位和關係同時也不去在意成茜如何,我是我,就算做相同的事情,我也依然是我,逃避和朝前走,都只能靠自己做選擇。”
陳若存聞言,情緒有些複雜:“你就沒想過徹底離開章紀杉嗎?”
“如果離開他,我不知道還能去依賴誰,像你這樣衣食無憂,活得眾星捧月的人,應該不會明白被當成皮球踢來踢去的人,有多希望找個穩定歸宿。”
哪怕知道他是不回頭的浪子,是不泊岸的遊船,也只能孤注一擲。
“前兩天,我和我媽去聽戲,有句唱詞很有意思。”陳若存對我剛才的話絲毫沒有生氣,抿了口酒,聲氣溫柔,“休戀逝水,早悟蘭因。”
這是京劇《牡丹劫》的詞,勸告出嫁的女兒時說的話,我失笑:“你是我媽?”
她挑眉:“也不是不可以,有你這麼個孝順女兒,我肯定比她樂意。”
提到我媽,前兩天她催我回家過年,按往常的情況來看,所謂的過年只是要錢的另一個藉口,況且要我和劉家那些叄教九流的親戚同聚一堂,簡直是折磨。
除夕夜守歲本該是和家人一起,我卻沒有家。
不過大年初一,還是有必要回去一趟,不然難以交差。
在陳若存那裡睡了一覺後,再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手機裡好幾通未接來電,都是我媽打來的,還有一條章紀杉的微信訊息。
平平淡淡的祝我新年快樂。
放我鴿子的人還好意思這麼說,我回了個串“”過去表示無語。
轉念一想,又覺得僥倖,成茜也許沒有把我打電話過去的的事情講給他聽,否則就是分手快樂了。
象徵性的去了趟超市,備置了一些年貨後和我媽說就快到樓下了。
弄堂門前的梧桐樹枝枯葉黃,掛了幾盞破舊的紅燈籠烘托年味,樹影下有兩條小石桌,待著些打橋牌下象棋的閒人。
劉共伸著脖子在幫別人出謀劃策看牌,遠遠望見我後,雙手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