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君想了想這法子倒還真適合她這個新手。
饒是如此,她下手的時候依舊不怎麼順利,那鴨子的腿綁著,翅膀亂扇,腦袋亂晃,嘎嘎嘎地一通叫。
徐春君最後只能閉了眼,雙手握刀剁下去,那鴨子不叫了。
她長出一口氣,心想總算完事了。
可沒想到,旁邊眾人看著她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來。
徐春君心裡暗叫不好,猜測自己多半是又闖禍了。
果然,龐媽媽稍後走出來,見那鴨子身首兩處,立刻跳著腳罵起來:“你個蹄子娼婦!你敢則是發昏死過來的?!哪有這麼殺鴨的?那血都白白糟蹋了!二少爺偏愛喝鴨血湯,你作死作到頭了!看我不打死你!”
她手裡拿著一隻長柄鐵勺子,趕上來照著徐春君的身上兜頭蓋臉打了幾下,又提了那鴨子把剩下的血滴到一旁的盆裡。
旺子媳婦等人在裡頭笑得前仰後合,幾乎不曾閃了腰。
她是後晌才回府來的,見了徐春君那白嫩嫩的臉兒、黑葡萄樣的眼珠、春蔥般的手指頭,就如同眼裡揉了沙,肉裡紮了刺。
尤其是看到徐春君那雙秀氣的小腳,更是恨得牙癢癢。
她男人成天嫌棄她粗手大腳沒個女人樣子,但凡街上走過一個好看的女子,那死鬼必要盯著看上老半天。
誰想廚房如今多了個徐春君,自然要趁機作弄她一番,果然暢快!
徐春君捱了打,只是忍著疼繼續幹活,她心裡只記著一件事:要救二哥哥出來,自己受委屈不打緊的。
晚飯時候府裡似乎來了客人,比往常又多出七八道菜。
廚房裡的人習慣了一邊幹活一邊發牢騷,此刻更是叫罵連天。
頂針兒平日裡就是個活出氣筒,如今徐春君來了,她倒少受了不少搓磨。
按理說她應心存感激,再不然也該是同情。
誰想到,她竟也想要嚐嚐欺負人的滋味。
徐春君端著一盤泡好的銀耳,從她跟前走過去,她便故意伸出腳來絆。
好在徐春君時刻留心著,才沒被她絆倒。
“……嘿嘿,”頂針兒吸了吸鼻涕:“下次的……”
徐春君回頭看了她一眼,頂針兒好似被什麼嚇到了,使勁抿著嘴,想把她那顆齙牙收回去。
待人走遠了,她有些疑惑地看著徐春君的背影,覺得自己方才可能恍惚了。
正菜端上去還有主食,前頭一會兒喚湯一會兒喚酒的,直忙到酉時三刻才算消停下來。
徐春君餓得前胸貼後背,也顧不得其他,擠在人群裡搶了一碗飯一勺菜。
她想得清楚:反正就算不搶也要挨打受罵,還不如吃飽了,起碼有力氣。
“嚯,才半日就搶上飯菜了,怎麼不裝小姐了?”自然有人奚落她,可徐春君充耳不聞,只是抱著飯碗走出去,坐在外頭的牆角下吃飯。
吃下小半碗飯,她抬起頭看著滿天的星星,心裡默默做著打算。
王媽媽在屋子裡看著她,心裡也在盤算。
午後她藉著給夫人請安的由頭到前邊去了。
自然沒見到夫人,只是跟前邊管事的婆子說了半天話。
她試探著問徐春君的來歷,管家婆子說:“這一位的來歷我也不好多說,夫人吩咐過的,你也不必打聽了。你該做什麼做什麼,她又不礙著什麼事兒。”
王媽媽就覺得徐春君應該和一般的下人不大一樣。
如果真像眾人猜測的那般,她是得罪了夫人被派到這裡來的,那應該會有人跟自己通氣,好讓自己心裡有數。
畢竟是有過先例的。
這裡徐春君已經吃完了飯,就著井水把碗筷洗乾淨了,又拿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