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門親戚,我們公爺哪還有什麼親故?
就算是還有幾故舊,也不該是你這般年紀!我看你的樣子,無論如何也沒到二十歲吧?
你可知道我們家公爺自幼在漠北,長到二十幾歲才回來。他哪會認得你呢?”
“不是的,大哥,你聽我說。”那女子急切地分辯,“我的確沒見過霍公爺,可我爺爺認識他。”
“你爺爺?那讓你爺爺來認啊!”門人認定了她是冒充的。
“我打出生就沒見過我爺爺,他叫陳福……”女子說。
“你連你爺爺都沒見過,更沒見過我們公爺,你這認親的彎兒繞得還真大!”門人不耐煩,不想再和她囉嗦了,“看你是個女子,我不打你,趁早離這兒遠點兒!走走走!再不走可就不客氣了!”
說著把她往外一推,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這年月呀,什麼人都有。”門人緊了緊外衣,一邊往回走,一邊自言自語,“自打我們公爺回來,都有多少人上門來招搖撞騙了。都是些不知廉恥的東西!”
霍田是孤兒,霍家本就人丁稀少。
不像一般人家七大姑八大姨,有的沒的一大堆。
可就算這樣也不能阻止有些利慾薰心的人,趕上門來鋌而走險。
誰想這女子雖然捱了一通搶白,卻還是不肯離開。
只是她也不敢在門口站著,稍稍走遠了些,找了個避風的牆角,瑟縮著身子蹲在那裡。
手裡的白薯已經不怎麼熱了,她背轉了身子,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她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吃飽飯了,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一隻烤白薯對她而言已然是難得的美餐了。
此時雪越飄越大,不一會兒地上就已經有了二指多厚的積雪。
這女子蹲得腿有些麻了,又怕時間長了凍壞了,隔一會兒就起身跺跺腳。
天色越來越暗,公府門前的燈籠亮了起來。
看門的開始掃雪,因為再過一會兒公爺就要回來了。
他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牆角的女子,衝她喊道:“告訴你,別不識相!快點兒離遠些,要是衝撞了公爺就把你扭送到官府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女子聽了,果然蹣跚著走開了。
霍恬是出城到營衛去巡檢去了,所以今天回來得格外晚些。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沒忘記特意繞路給姜暖買愛吃的草爐餅,又給棗哥兒買了個小鼓。
轉過街角,看著自家門前的燈籠,霍恬就覺得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