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主人真是既省心又省力。
易平順卻顧不上喝茶,說道:“大爺,今日早起,剛開門,寶通錢莊的大掌櫃就去了。”
“寶通錢莊的掌櫃……丁仁祥嗎?”鄭無疾問。
“是。”易平順答道。
“之前咱們幾次找他合作,他們都不答應,如今找上你做什麼?”鄭無疾問。
他們錢莊規模小,在外地的買賣多依靠著大錢莊。
“他們說要和咱們做掛靠生意,”易平順道,“還說只要答應了,就把西邊的二成買賣讓出來給咱們。”
“為什麼?他們錢莊出了什麼事了嗎?”鄭無疾問。
“據我所知,沒有。”易平順已經查過了。
“他們家是最大的錢莊了,做得也最久最熟,犯不上主動拉攏咱們,”鄭無疾可沒讓貪心衝昏了頭,“何況還主動讓利,這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不信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
“大爺說的在理,小人也擔心這個。雖說咱們的生意也不錯,和他家合作他們也不虧。”易平順說。
“可是他們未免太上趕著了。”鄭無疾搖頭,“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我也這麼覺得,等於拱手把銀子送到咱們手上。我做了這麼多年生意,頭回遇到這種事。
那……依著大爺的意思,咱們該怎麼辦呢?”易平順問。
鄭無疾坐在那裡沉默不語,他是在想,為什麼忽然間升官發財這兩件事都來到了自己跟前。
想來想去,應該是跟宮裡有關。
於是對易平順說:“把這個生意推了吧!近期只揀把握的買賣做,萬不可貪圖利益。”
“小人知道了。”易平順既討了鄭無疾的示下,便告辭離開了。
鄭無疾喃喃自語道:“相必是有人給春君下套了,我可不能犯蠢連累了她。”
於是把思坎達叫進來,告訴他說:“我從今日起就不出門了,誰問起都說我病了,病情甚重不能見人。”
“這是為什麼?”思坎達不解。
“自然是躲災,在大奶奶沒回來之前,我的病就好不了,”鄭無疾道,“你只記著就是了。”
於是鄭無疾真的裝起病來,向朝廷告了假,不能去吏部報道。
前來探望的人都被打發走了,說怕把病氣過給客人。
臨盆
這一日,周仁又找上了徐春君,開門見山道:“鄭娘子,看來你是打定主意,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徐春君雖然在宮裡,卻已經聽說了家裡的事了,顯然皇后這一方已經急不可耐,事先給出了甜頭,好讓自己就範。
好在鄭無疾夠聰明,以退為進,在家裡頭裝病,既不去就職,也不肯接受錢莊上的大生意。
實則這就已經算是回答了,因此皇后很不高興。
周仁知道沒能將徐春君拉攏過來,也不免惱羞成怒。
他本就是個心思惡毒之人,最討厭別人跟自己反著來。
之前向徐春君示好,也不過是為了能利用她。
如今見徐春君不上道,便拿出難看的嘴臉來。
徐春君卻並不因為他臉色難看,說話難聽而有任何不悅,還是像平常那樣,氣定神閒地說道:“周公公,和皇后比起來,我不過是個草芥,並不是存心要與你們作對,只是人各有志罷了。”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從來都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周仁的太監嗓又尖又細,帶著怨毒,“她岑雲初再怎麼得寵也只是個妃子。
你要想在一棵樹上吊死,也得看看那樹枝夠不夠粗。不識抬舉的東西!”
說完拂袖而去。
徐春君慢慢往回走,恰好一隊侍衛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