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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梳子給我吧!”宗玉緗從丫鬟手裡接過木梳,親自為母親綰髮。
以前宗夫人幾乎沒有白髮,如今卻已經半白了。
宗玉緗心裡頭難過,卻還要哄母親開心:“我今早還沒起床就聽見有喜鵲叫,這鳥兒最有靈性的。”
宗夫人夜裡睡得不好,一顆心都懸在兒子身上,又不好說出來,只說:“把阿暖叫過來一起吃飯吧!”
宗玉緗於是叫自己的丫頭:“跟我去看看阿暖。”
姜暖來了有七八天了,一直就在宗天保身邊照顧著。
宗家人原本就很喜歡她,如今更是感激加疼惜。
宗玉緗走到姜暖身邊,牽住她的手說:“同我過去,到母親那邊一起吃飯。有你陪著她,總是能吃下去一些。”
姜暖剛剛給宗天保擦拭過手臉,又小心地替他蓋好被子。
宗天保是後腦受傷,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每隔一兩天就要重新換過。
一開始是大夫上手,後來就都由姜暖來做了。
“大姐姐,天保昨夜睡得很安穩,也沒有再發燒了。”姜暖更有力的回握了一下宗玉緗的手,她的手暖暖的,透著力量,“天保一定沒事的,他都已經不燒了,一定會慢慢醒過來的。”
“真是辛苦你了阿暖,如果不是你在這裡,天保怕是撐不到現在。”宗玉緗知道,宗天保即便沒有醒來,也必然還是殘留著些許知覺的。
姜暖每天在身邊照顧他,陪他說話,才讓他一直撐著。
姜暖和宗玉緗說著話來到宗夫人房裡,說句實在話,如今的宗夫人比宗天保更憔悴。
原本富態光潔的面容像蒼老了十幾二十歲,眼下的青痕有一指寬,眼睛裡的光也黯淡了,如同即將燃盡的兩盞油燈。
她把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只剩下每天誦經唸佛,祈求神靈能保佑兒子平安。
“阿暖來了,好孩子,快過來。”如今宗夫人只有在見到姜暖的時候才會露出些許微笑。
這些天姜暖所做的一切她宗夫人都看在眼裡,她對宗天保是那麼周到細緻,就像照顧小嬰兒。
宗夫人這一生,從沒有像如今這樣悔不當初。
如果當初答應了兒子,不考慮其他,只遵循兒子願意這一條,那麼如今的宗天保必然還好好的。
“伯母,你怎麼不好好吃飯?”姜暖親自把匙箸遞到宗夫人手上,“天保醒來看到您瘦了,必然會擔心的。”
聽她這麼說,宗夫人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她的兒子還能醒過來嗎?
窗外春光明媚,桃花盛放,引得蜂圍蝶繞。
卻更襯得他們一家愁雲慘霧,驅散不開。
雪蓮粥飄著特有的清香,火候剛剛好。
宗夫人吃了一口卻覺得稠,又叫丫鬟拿了熱水來,調得更稀了些。
不過總算把一碗粥都喝了下去。
吃過飯,宮裡的御醫也來請脈了。
皇上知道了宗天保的事,特意命御醫每日前來診治。
宗玉緗忙起身去迎接,姜暖也跟著她一同前去。
宗玉緗不讓母親過去,怕有什麼不好,母親受不了。
這邊,御醫仔細給宗天保請脈。
屋子裡安靜得呼吸聲可聞,生怕打擾到大夫。
過了片刻,御醫的手從宗天保的手腕上移開了。
“軒御醫,咱們到外間說話。”宗玉緗看了一眼弟弟,儘管姜暖每天都喂他些參湯、銀耳湯,可他還是瘦得脫了相。
御醫面上的神情陰晴難辨,宗玉維的心七上八下。
“大小姐,小侯爺如今的病情還是不見明顯好轉。”御醫說起來也是一臉的為難,“雖然不像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