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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她的一隻鞋都被拖掉了,那兩個人只當看不見。
地上的雪已經有二指厚了,她的腳很快就凍得發麻發痛,可是也抵不過她心痛。
一個丫鬟從對面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摳胳膊上和手上的疤痕。
“茉莉,你怎麼不在那屋裡多待一會兒?那屋子多清淨!”押著紅線的一個人笑著問。
“去你的!”叫茉莉的丫頭啐了一口道,“那屋子冷死人了!我可得回來烤烤火!還得領賞錢呢!”
紅線看清了,她身上的瘡疤是用蠟燭油和胭脂做的,一摳一擦就掉了。
自己竟被這個給騙了!
“這人到底露餡了吧?”茉莉咯咯笑道,“咱們大奶奶就是有本事!”
“哼哼,別說是她這麼個小丫頭,當初鄭龍鄭虎父子不是更霸道更奸詐?不也輕輕鬆鬆就被大奶奶拿下馬來了?!”押著紅線的另一個男僕笑道。
“成了,不跟你們說了,凍死我了!”茉莉說著抱著肩膀跑了。
紅線被帶走,直接塞到車上。
這次陸夫人派了四個人,兩個男僕,兩個婦人,把她看得牢牢的。
這紅線被送回了湖州蘇莊的舅舅家,到的當天,她舅舅舅母就被縣太爺請了過去。
回來後,她舅母便十分不待見她。
偏偏紅線已經病了一路,蓬頭散發,沒個人樣兒。
她舅母不許她在床上,趕著她下地做活。
她稍微遲疑些,便要被打罵。
她舅父生性軟弱,家裡是舅母當家。哪怕幫她說句話,也會惹得舅母一通罵。
紅線挨不過,便拿出放賴的手段。
她舅母哪裡會慣著她?打過罵過了,直接把她賣給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財主做妾。
偏偏這家主母是有名的夜叉精,便是紅線處處小心謹慎,也少不了一天到晚被刁難勒掯。
她的手段對這樣的刁蠻婦人根本不管用,看不順眼就是一頓打,管你說得有多好聽!
不到半年,紅線就給折磨得沒了人樣,小產死了。
再回頭來說陸遇之。
他認清紅線後,又是羞愧又是後悔。
陸夫人不忍心兒子難過,百般地開解他。
徐春君準備了一桌精緻飯菜,鄭無疾親自過來,拉著陸遇之道:“好表弟,咱們吃飯去!”
陸夫人去了心病,整個人都輕鬆了,也笑著說:“沒錯兒,吃飯去!”
徐春君親自看著丫鬟們安排匙箸,見陸夫人母子進來了,忙笑著迎上來:“姑姑表弟快入席,今兒天冷,特意做了暖脾胃的菜。”
“春君啊!你可真是個女諸葛!”陸夫人拉著徐春君就不撒手,“紅線那丫頭可真是隻難纏的狐狸!”
徐春君難得說句俏皮話:“這狐狸到底還是嫩了些,沒來得及成精。”
說得眾人都笑了。
見陸遇之還是悶悶不樂,徐春君便安慰他道:“遇之,你不必為自己的仁善羞愧,只需反省自己認人不清就夠了。誰都有看錯人的時候,何況她是有心算無心。”
陸遇之聽了點點頭,徐春君的話讓他好受了不少。
鄭無疾也說:“人生在世要經歷的多著呢,何況這人心是最難看透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事兒說到底是好事兒!”
陸夫人心裡頭熨帖,侄兒和侄兒媳婦幫著她,沒讓她在丈夫跟前丟人,更保全了兒子的體面。
吃過了飯,陸夫人母子告辭。
徐春君和鄭無疾苦留不住,一起送到門外,看著他們的車走了才回來。
此時雪還下著,鄭無疾緊緊攥著徐春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