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和姑娘去柯家,他家夫人的確如那般美貌嗎?”攛掇曾慈去曾李那邊的丫鬟問另一個丫鬟。
“說實在話,柯夫人年紀雖不算輕了,但的確是個美人。難怪人都說兒子像娘,他家柯老爺虎背熊腰,一部絡腮鬍子,哪有半分斯文相?”明紈說完掩口直笑。
“沒規矩,怎能議論別家尊長?!”曾慈輕斥,“叫人聽了像什麼?”
明紈立刻收了笑,老老實實的,再不敢造次了。
曾李的書房十分闊朗,所有的間隔都打通了。
一張大條案,一張琴桌,一張棋桌,北牆滿架的書。
東邊是博古架,西邊是百寶閣。
今天又是陳思問給曾念治病的日子,柯望忱依然和他同來。
和上回不同的是,曾李兄弟二人都在家,自然有他們陪著柯望忱。
“有客人來都不備點心嗎?”曾慈笑盈盈地走進來,身後的兩丫鬟每人都捧著一盤糕點。
“叫他們去做了,誰知你來的更快。”曾李笑著說。
“大哥別不是要輸了吧?我拿點心來岔一岔,說不定能幫你扳回一局。”比起曾念,曾慈更喜歡開玩笑。
“我們才剛開局,哪就分得出上下了?告訴你,你在旁邊兒觀戰可以,不準出聲。觀棋不語真君子,懂不懂?”曾李笑著點曾念,他這個妹妹聰明得緊,自己下棋都不是她的對手,而且她從來都幫別人,不幫自己。
“那好,那好,我只看著不說話。”曾慈連連點頭。
柯望忱執白子,用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枚白玉棋子,竟然分不清究竟是他的手白,還是棋子更白。
男子長成他這樣,都不知道老天爺是怎麼想的。
曾慈每次見他,心跳就會變得格外快,快到亂掉了,像林間小鹿亂撞,像驟雨打碎浮萍。
曾慈在心裡無數次回味她與柯望忱初見的情形。
四月末的天氣,落花成陣。
四目相對的驚豔,結成了一場落花心事。
她方才明白,以前的喜歡一點都不純粹。
摻雜了嫉妒和執念,喜歡就不是真的喜歡,只是強佔罷了。
退親
除卻巫山不是雲,百轉千回念初心。
傍晚的殘照將窗外的幾縷飛雲度成金色,天空絢麗無比。
綠樹繁花,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
蒲公英的絨毛在風中自在起舞,鳥兒棲落在枝頭,啾啾喳喳。
熱鬧無比的初夏黃昏,將岑同的身影襯托得分外孤悽。
今日他去陳家退掉了親事。
這件事早就已經同家裡人都商議妥當了。
岑雲初到現在還杳無音信,沒必要再讓陳家人苦等。
終究沒有進門沒有拜堂,這婚事還是能退的。
岑同願意為女兒保留最後的尊嚴,所以退親必須由他提出,而不能讓陳家人耗盡了耐心先提出來。
岑雲初的嫁妝都堆放在她的屋子裡,那些箱籠岑同再也沒有勇氣開啟。
那裡面的東西,都是他精心準備並一一過目了的。
準備時費了多少心血,如今再想便有幾多錐心。
如果不是尋找女兒的信念支撐著,岑同只怕早已垮掉了。
行囊已經備好,他將近兩年沒出過遠門了,如今又要啟程。
只是再也沒有了遊山玩水的閒情逸致,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女兒。
他不知道女兒在哪裡,但他不能整天耗在家裡等訊息,那樣他會瘋掉。
他願意行遍千山,他願意踏破鐵鞋。
他甚至甘心頭破血流,至死方休。
他的心頭血,他的掌上珠,他最最疼愛的寶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