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崔錦笑吟吟地道:“哪裡是叫佳人?諸位定然不知,我與忠義王在沙場上的事情。想我一介女子能在沙場上安然無恙地活下來,除了得鬼神庇佑之外,自然也少不了忠義王的相助。我家中爹孃還曾言,忠義王如此護我,即便是我大兄也不過如此,日子都在挑了,待尋得一個良辰吉日便要認了這義兄。”
微微一頓,她又看了閔恭一眼,笑意加深。
“認義兄一事,忠義王也是曉得的。我與忠義王情同兄妹,軍營中的眾位將士也是有目共睹的。”她哈哈大笑,又說道:“說起來,等兄妹一認,我便是義兄唯一的親人了,以後義兄若要娶妻,我雖為義妹,只是個晚輩,但嫂嫂之名肯定得由我把關才成。”
此番話一出,幾位官員頓時瞭然。
言下之意很是簡單,巫女與忠義王之間並非傳聞那般曖昧,正因為情同兄妹,所以才這般光明磊落,方才也是同一輛馬車過來的。
如今忠義王乃朝中炙手可熱的新貴,且已達娶妻之齡,聽聞府邸裡連個通房也沒有,自小又是個孤苦伶仃的主兒,上無婆母,下無妯娌,只要嫁過去了便是忠義王府的女主人,這麼划算的事情偌大的燕陽城中誰人也不知。也正是因為如此,使得忠義王在短短半月之內便成為眾多人家的最佳女婿首選人之一,甚至隱隱有趕超謝家五郎之勢。
在座的幾位官員家中都是有待字閨中的女兒,聽得此話,無不眼睛發亮。
閔恭登時成了他們眼中的香餑餑,而崔錦也連帶成為需要巴結奉承的物件。幾人當即舉酒言歡,氛圍格外融洽。
反倒是閔恭從頭到尾都是一聲不吭的,一張臉黑得似有烏雲密佈。
不過那幾位官員可不管,巫女放話了,顯然是說忠義王的親事她的言語是有分量的,數人紛紛與巫女交談,一時半會的也忘記了巫女的女子身份。
酒過三巡,外頭忽然有琴聲響起。
崔錦擱下酒杯。
“此乃巫曲,乃謝家五郎所創,至今還未取名字。”其中一人見崔錦感興趣,便開口介紹。另一人又笑說:“不知巫女可知‘一曲千金’的故事?”
崔錦含笑道:“願聞其詳。”
那人便娓娓道來,將謝五郎與琴技高超的秦郎之間的故事說了出來。末了,那人感慨地道:“其實秦郎琴技的確高超,可惜了。謝家五郎……”
說到此處,那人驀然醒悟。
巫女與巫子之間似乎有不尋常的關係,他這般大咧咧地說出倒是不妥了。思及此,那人不禁想道,險些忘了,巫女是個姑娘家。
而此時崔錦不以為意地道:“五郎曾為我彈奏巫曲。”
她輕描淡寫地又道:“年少時與五郎相遇,五郎容貌俊朗,高潔如蓮,我一見傾心,倒是有過一段美好的時日。不過後來因各自脾性的緣故,也分開了。”
她的表情很是惆悵。
“經此一事,我方發覺自個兒還是歡喜那種乖巧聽話的兒郎,不必有什麼身份,生得好看,又懂得貼心便足矣了。”
她這一番話按理而言是極其大逆不道的。
一個區區女子竟敢如此挑剔,還一副理所當然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尤其是燕陽城那麼多貴女盼著嫁為夫婿的謝家五郎,她也敢這麼膽大包天地說出他們過往的事情,且不以為恥,還以一種風流韻事的口氣說出。
幾位官員登時有些迷糊了。
明明是該大聲呵斥的,你一個女子怎麼能如此說?
可她手持酒杯,倚在坐地屏風前,姿態慵懶,模樣卻是漫不經心,彷彿她說的都是天經地義。由此一來,他們一時半會竟想不出話語反駁。
她又低低一笑。
“如今我可是巫女呢,鬼神庇佑之人,知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