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傾杯示意,面上笑意盈盈的。
皇帝說道:“好,巾幗不讓鬚眉呀。”
“陛下謬讚了。”
一場午宴下來,崔錦與皇帝相談甚歡。她喝了不少酒,離開毓秀宮時,已然半醺。她在宮娥的攙扶下上了轎子,她掀開了轎簾,任由春風拂來。
將近宮門時,轎子驀然停了下來。
侍候崔錦的宮娥說道:“巫女大人,巫子在前方。”
崔錦晃了下頭,說道:“讓他先過去。”
宮娥說:“巫子想見大人。”
崔錦說:“方才都見過了,如今也沒什麼好見的了。”
話音落時,謝五郎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崔氏阿錦,你醉了。”
她下意識便反駁道:“我才沒醉呢,我在軍營裡跟將士喝酒,可謂是千杯不倒,萬杯不醉。”說到此處,她還隱隱有得意之色。
謝五郎的臉又黑了幾分。
尤其是一想到與眾多男人齊聚一堂喝得酩酊大醉,軍營裡的那群人又是少見女人的,他的臉色愈發難看,面上已然有了怒氣。
崔錦瞧著他生氣的臉,問:“五郎可是生氣了?”
不等謝五郎回答,她又哈哈地笑著:“太好了,以前五郎一生氣我就只能軟聲軟語地哄你。如今你生氣了,我卻是不怕了。你生氣吧生氣吧,越生氣越好。剛剛陛下說了,你不能欺負我了。你若再欺負我,我就告訴陛下。哎,有人撐腰的感覺就是好呀,胸中的那口惡氣都出了。”
她說得盡興,整張臉都能笑出一朵花兒來了。
“走走走,抬轎的,別愣在這兒,巫子大人不走,本姑娘走。”
宮人一聽,打量了眼謝恆。
崔錦見轎子還不走,不悅地道:“怎地還不走?”聲音裡兇巴巴的。宮人曉得崔錦正受恩寵,也不敢多有得罪,立即行動起來。
阿墨嚥了口唾沫,問:“郎主……”
謝五郎何時受過這樣的難堪,尤其是一想到方才阿墨說崔錦與閔恭兩人在朝堂上眉來眼去,簡直將他當作不存在一樣,心裡頭就氣得不行。
嘴裡竟吐出四個字。
“小人得志!”
阿墨一聽,登時就知郎主氣得不行了,都開始口不擇言了。
“走,回府。”
“是。”
卻說謝五郎回了謝家府邸,這種有氣不能出的感覺在謝五郎心裡頭縈繞著,以至於田郎從遙遠的青郡帶回有名的栗子五香酥時,謝五郎一口都用不下。
他仔細回想了下。
他謝五郎從小到大就不曾受過什麼氣,更沒人膽敢欺騙他,戲耍他,而如今崔錦確實樣樣都做齊了。現在更是囂張得意地連鼻子都翹到天上去了!
阿墨進來說道:“郎主,身體為重呀,好歹也吃點東西填肚子,萬一餓著了容易得病。”
此時,阿墨是萬萬不敢提起崔氏的。
郎主正氣得不行,還提崔氏不就是給郎主添堵麼?
謝五郎說:“先擱著,我想吃了自然會吃。”
阿墨只好作罷,吩咐底下的侍婢將飯食溫好了。他又看看謝五郎,一想起今天崔氏的表現,他也覺得很是頭疼。之前崔氏還只是囂張,如今都無法無天了。以前在洛豐的時候,偶爾小鳥依人的,也算懂事。雖然有時候會張牙舞爪的,但那也是情趣。可現在崔氏就是一副完全不把郎主放在眼底的模樣。
不過阿墨轉眼一想,崔氏此時的確是有不把郎主放在眼底的資本。
在朝堂上,他也聽見了。
她炮語連珠,在場之人無人不信服她的巫力。在大晉國裡頭,全民信巫,擁有巫力之人便可以凌駕於尋常人等之上,何況崔氏的確是個聰明的,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