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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靜默,過了會兒,鶯歌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他淚眼濛濛,少年臉頰上滑落血珠,咬著嘴唇,跪下道:“若殿下不喜草民,請賜草民一死,而不是這般玩弄草民……”
寧姝手指翻轉收起簪子,也忙扶起鶯歌,她眼底流露心疼,拇指擦去鶯歌的血與淚,放輕聲音哄道:“不哭了,我方才也是,以防萬一,不曾想還是誤會了你。”
“你知道多少人想刺殺我麼,若不是紅甲衛,我得死七八次以上,也不怪我這般警惕吧。”
鶯歌還是撲簌簌地掉淚。
美人的眼淚我見猶憐,寧姝很是輕聲哄幾句,又允諾絕不隨意糟踐他,又叫郎中包紮,萬事搞定,這才離開菡萏院。
回頭,她還讓彩鳶給菡萏院撥四個小廝,供鶯歌差遣。
鶯歌成了公主府裡,除了寧姝之外, 宮闈亂四
暑氣漸盛, 鳥雀呼朋喚友,疏而停歇在枝梢,只是尚未站穩, 被底下人用竹竿驚走, 免得它們擾了公主清夢。
彩鳶在門外, 等到辰時末, 才小聲推門進去。
出乎意料的是,床鋪上竟然沒有人影。
彩鳶很是一驚, 以為寧姝被人擄走,要喊人, 卻看寧姝穿著騎裝, 烏髮束在頭頂,手握一柄沒有開刃的劍,身姿落拓自然,自屋外走來。
她瞪大眼睛, 寧姝還覺她大驚小怪:“怎麼, 沒見過我早於巳時起來?”
話當然不能這麼說,彩鳶很聰明地繞開這個問題,說:“殿下起來了, 怎麼也不叫人。”
在古代,皇室子弟辰時起床已經是睡懶覺, 何況原主經常睡到辰時後一個時辰,巳時, 底下人也都習慣憊懶,一般等到日上三竿, 才有動作。
不過, 彩鳶不是, 寧姝辰時起床,發現彩鳶在耳房縫補衣裳。
她把帶鞘劍丟給彩鳶,彩鳶急急忙忙接著,只聽她說:“也沒什麼,一時興起。”
早上沒什麼人走動,她是去後園練劍,鶯歌會武功,她不能太拉,免得有一天真的要強取豪奪他,還打不過人家,丟惡霸集團的臉。
這具身體,也繼承寧姝過往世界的部分累積,肌肉不會軟綿綿的,舞劍動作輕盈,底子不錯。
彩鳶不知道寧姝在想什麼,她暗自慨然,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殿下竟也有勤勉的一日。
洗漱完畢,小婢在梨花木圓桌擺上早膳,蓮葉羹,梅花香餅,鮮筍肉包,燜冬瓜,並一碗甜烏梅湯,寧姝用完烏梅湯,下人來報,說是永安郡主來了。
每個紈絝少不了狐朋狗友,陸寧姝身邊也少不了這種角色,就是永安郡主。
永安郡主閨名陸安雁,與寧姝同年,只比寧姝小三個月,乃慶王嫡女。
慶王封地在蜀,八年前,以探望外祖為由,把一雙兒女送來京城,包括嫡女陸安雁。期間慶王一次都沒能進長安,事實也是,慶王傭兵蜀地,尚無嫡子,送嫡女進京,是為降低皇帝疑心。
當然,暗湧在下,表面依然是光鮮的。永安郡主親爹有錢,自己好歹也是個郡主,神仙日子過得不比陸寧姝差。
按說在長安好好經營,不至於淪落到和原主一樣,“孤芳自賞”,可惜陸安雁好美男,十二歲時在路上,曾盯著一美男子瞧,自己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從此成為長安的笑話,也就只能和陸寧姝混,從記憶膠囊的碎片來看,兩人臭味相投,沒少出霍霍男人的計劃。
比如這次原主搶男人刺激尉遲序,就是和她一起參詳的。
此時,陸安雁身著棗紅交織綾襦裙,外罩絲質長衫,走路時廣袖漂浮,仙氣飄飄,然眉毛濃,五官稍顯緊湊,膚色黃得很均勻,這身衣裳和她的氣質比起來,顯得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