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守得如鐵箍桶一般,滴水不漏,又有錢嬤嬤在,且此行也只有三五日……所以,柳香還算放心的。
本來這件事情已經就這樣定下了,但小鄭氏那裡又鬧了起來。
小鄭氏雖身為一品軍侯的夫人,但畢竟當初是以那樣一種方式上位的,且醜聞又出在宮裡,雖後來有聖上賜婚,但多少是不光彩的。所以,京中貴婦圈裡,小鄭氏是查無此人的。
以往不說這種大型的皇家活動了,便是別的勳貴人家哪位太太奶奶辦個什麼下午茶聚會,或者賞花聚會,也都是不會邀她去的。十多年來,她幾乎是足不出戶,倒也習慣了。
但中秋那日,她心裡多少是有把身邊嬤嬤的話聽進去了的。這些日子來,她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可以再大鬧一場的機會。
這些年,她真的受夠了這一切。也知道,只要有那老虔婆壓自己身上一日,她便一日不能翻身做主。所以,若是能多氣她幾回把她氣病氣死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了。
她那麼大把歲數了,眼瞅著都要往八十奔去,也該死了。
所以如今好不易有個機會擺在她面前,她自然不會放過。所以,在得知府上除了她外,別的女眷都將隨行去京郊秋獵後,就開始鬧起來了。
小鄭氏覺得,既然要鬧,自然是得鬧得轟轟烈烈的。其實她也沒怎麼想去這次的活動,自己心裡也清楚,去參加這種活動,無疑是被恥笑和議論的物件,她沒那麼傻。
但鬧還是得鬧的,她要的,不過就是一個能大鬧一場的由頭。
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帶著人興沖沖去了老太太的溢福園,又氣又委屈的質問老太太為何只帶兩個孫媳婦去卻不帶她去時,老太太的反應並不是她意料中的那樣的。老人家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如往常一樣拿過去那些不太好的事去說她,只是笑眯眯淡淡回了一句:
“既然你也想去,那便一道去吧。”
小鄭氏徹底懵住。
她並不是真想去的。
又奇怪,這老虔婆為何不阻止她去?又為何對她一反常態,沒再一見到她就又氣又恨?
小鄭氏想不通,也容不得她多想。眼下有另外一樁比較棘手的事,那就是,其實侯爺也並不希望她去這樣的場合。而如今,提出要去的人是她,老虔婆又答應了,若是她此番再說並不想去,就顯然不合適了。
而且,她若真這麼做了,說不定老虔婆還得反過來尋她的錯處。又或者說,老虔婆之所以答應得那麼快,就是故意的,她在故意等著自己反悔。
她是不可能給老虔婆這個反過來尋自己錯處的機會的,所以,既談妥,她便就撂下一句“說話算話”後,走了。
趙侯晚上回來,聽妻子說了這件事後,他有一瞬冷靜的沉默。沉默完後,他才又抬起眸子來看向妻子,一臉冷肅。
小鄭氏忙說:“我也並非真的想去,就是覺得他們祖孫三個欺負人。所以,就想趁機鬧一鬧,好出出氣的。可誰能想到,老太太不但沒有拒絕,反而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又說:“是我先鬧著要去的,若是再鬧著說不去,肯定不好吧?”
趙侯儘量迫使自己冷靜,過了一會兒,才說:“這件事情,我會去和老太太說,你放心吧。”
比起小鄭氏自己不願出去拋頭露面來,趙侯更是不願她出門去。何況,還是去這種權貴高官雲集的場合。那無疑是把日漸塵封的往事再挖出來,舊事重提,無疑是往他臉上甩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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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趙侯隔日去找母親說時,老太太卻告知他:“你怕是遲來了一步,今兒一早,我便讓二郎把咱們會隨行出遊的名單,都呈報上去了。這一整日,宮裡都沒來人說不準誰去,想必是聖上聖後那邊已經敲定了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