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艙都看過了,大部分睡得和死豬似的,只有幾個士兵和些許水手還醒著,不過也是哈切連天,迷迷糊糊的。”
就在這時,一個漢子雙手撐地,往朱琳澤腳下爬來,邊爬還邊急切地問:
“小兄弟,我那兩個丫頭怎麼樣了?”
“他是袁天赦,給衣服不穿,給吃的不要,就像茅坑裡的石頭。”米雨真瞟了一眼漢子,怪聲怪氣地說道。
朱琳澤沒搭理,快步走到袁天赦身邊蹲下,抓住對方的手安慰:
“有容、無慾都很好,放心。”
聽到這話,被劍砍被槍打都不皺一下眉頭的漢子頓時眼眶一紅,淚水無聲地從腮邊滑落:
“那就好……那就好,小兄弟,我袁天赦欠你三條命。”
“天伯,先休息一下,等我把下面的事情處理完,就可以見到她倆了。”
這是一個跟隨袁崇煥抵禦外敵的民族英雄,是為了保住忠良之後可以不顧個人安危的忠臣,也是在危難關頭可以挺身而出的好漢,喊他一句天伯,朱澤琳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袁某隨你去,我……我還能戰。”漢子努力直起身要坐起來,可嘗試了幾次也沒成功。
朱琳澤這才發現袁天赦的除了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外,腹部還有個窟窿,正在往外汩汩淌血。
“先止血。”說著,朱琳澤不由分說就撕了布條幫著簡單包紮,“鉛彈入腹了,等控制船隻後,再幫你取出來。”
“這點小傷不足掛齒,袁某還能戰。”嘴唇乾裂,臉色蒼白的袁天赦卻是一臉執拗。
對這種敲上一錘子都會鏗鏘作響的硬漢子朱琳澤是極為欣賞的,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包紮完後,朱琳澤還是盯著袁天赦的眼睛,肅聲說道:
“能把上層甲板上的敵人都幹掉,自然也有能力除掉下面的。
天伯,相信我!”
看著少年那堅定而銳利的眼神,袁天赦恍惚了一下,他感覺這目光好熟悉。
“獨臥孤城,以當虜耳,守寧遠我一人足矣!”這是勢單力孤的袁崇煥面對努爾哈赤六萬鐵騎時說的話。
督師當年的眼神也是如此堅定,如此的睥睨天下……袁天赦嘴唇顫抖,死死抓住朱琳澤的手,哽咽道:
“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