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謝謝你救我。”
他有點猶豫地收回目光,隨口說:“不用謝。”
梁陳眼睛彎著:“你的名字很好聽。”
“你的很難聽。”
“梁陳嗎?”他說,“說不定我本來不叫這個名字呢?你為什麼那麼確定我就是你師父的死敵?畫像不傳神,你真的覺得像我嗎?或者就算我是他,我又不記得以前的事,我不能從認識你開始,做另一個自己嗎?你怎麼知道梁陳不討厭做梁陳?說不定他幫別人很累了,也想在一個地方做自己。”
明韞冰看了他一會兒,似乎覺得可笑:“好吧,你想在我這做什麼樣的自己?”
“不知道,”梁陳眨著那雙天生就很溫柔的眼睛,“要不然就做只有你見過的那種自己吧。”
明韞冰從鼻腔裡發出一聲非常嘲諷的聲音。
正常人一般被這麼嘲諷,心裡要麼一瞬間暴怒想打架,要麼感到被侮辱很傷心。梁陳卻笑得宛若春風,好像沒脾氣:“你不相信啊?可是我看見你的 八未解 挑破冰湖當年春
明韞冰用一種詭異的目光洗禮梁陳,同時把碟子扶正了,再擦拭鳳凰尾羽沾上的水。
鳳凰哀傷地叫著,似乎被他不溫柔的動作弄得很痛苦。明韞冰有點不知道怎麼下手,思維突然跳躍到了寒蜮,那裡是不會有這種嬌弱的生物的。除了冷血動物,就是皮糙肉厚的野獸,不受傷則已,一受傷必定垂死,刮擦成一團爛肉的傷口就像一個空洞,怎麼也填不滿,回不到當時那麼好。
明韞冰很討厭受傷,準確來說是討厭細枝末節的疼,他覺得可以的話,最好死的乾脆一點。
好像這樣就可以省去那些眼淚和痛苦。
他正在想,一隻手就伸過來,溫暖的手指從他頸部擦過,就像被一隻很歡快的麻雀用劇烈心跳的柔軟腹部蹭了一下,明韞冰反應很大地一轉頭——梁陳從他衣領裡拿出了一顆瓜子。
“……”鄔念恩那貨絕對欠打。
梁陳對他笑了一下,修長的手指克噠一下剝開殼,遞到鳳凰的喙邊。
鳳凰叫喚了一下,然後不知怎麼,就換到了梁陳手上。
梁陳比他溫柔多了,慢條斯理的動作就跟習慣照顧人了似的。
“我說的是真的。”他說。
明韞冰難以言喻地看他,不明白這種話題有什麼繼續的必要,於是反問:“你是斷袖?”
“不是。”梁陳的眼神就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術法一樣,被看久了渾身都不自在,但又不是那種被冒犯的不爽,有點像被喜歡了的無措。
問題是此人無差別放送這種錯覺,豈不是什麼迷幻菇之類的作弊。
“我只是覺得,是你好像很喜歡我。”這種極其自戀的話,他說的是毫不臉紅——要是有個外人在,一定要拜服於此等自信。明韞冰卻沒什麼嘲諷的反應,手裡拿著不小心扯下來的一根紅羽絨,把桌上不知為何蠢蠢欲動的,從各個方向爬起來的纖細花枝掃開。
他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但一時半會又沒想起來。
梁陳說:“你的性格是對不喜歡的東西絕對遠離,絕對不勉強自己。但這種喜好基本都是基於人來分的,比如你其實很討厭福字紋的花樣,之前的窗簾就是這個花色,換下來之後還堆在那邊沒清走。但前天你師父送了一件有這個花紋的荷包,你卻放在了桌上,說明你打算用了,——雖然不知道你要花多久進行這種審美上的討厭和心理上的喜歡的交戰,但是應該不會超過三天吧?”
明韞冰偏頭:“還有嗎?”
“還有——你其實不喜歡熱鬧的場合,我猜你爹孃對你不是很好。在非要集會的時候你選的衣服顏色都偏暗,我覺得這是你心理上想散發‘我不